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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为父看。”</p>
主屋之中，听了两个儿子的述说，秦业陡然激动地坐起，伸出手来。</p>
“请父亲过目。”秦英双手捧着黑底白字的祖宗令，递与秦业。</p>
秦业神态恭敬，拜了一拜，仔细端详，但见其上写着：“令：尔等莫急，贼人不远。带下人入祠，祖宗自有决断……”云云。</p>
反复读了三回，在令牌上一寸一寸摩娑完毕，秦业轻捋长髯，沉声吩咐：“好，果然是你们祖父的墨迹。事不宜迟，正好借今日之机，给这些狂徒来个教训。”</p>
数月来，秦府遭贼的次数，比过去八十年还要多，数千两银子几乎被一锅端，最可气的是明知道贼人就在这府上，却怎么也找不出来，即便封锁秦府都无可奈何。</p>
为此事，越无忌还煞有介事地派兵捉贼，可最终只是一次次打秦府的脸面。</p>
几次下来，秦氏父子只能暗中查访，虽也查得某些人行迹可疑，可苦于拿不着证据。</p>
“既然祖宗已有令喻，你我父子只管将人分批带入祠堂即可。三虎，既然令牌是因你而来，那就由你负责看管好。达儿，你负责组织运筹，若有不服拿下便是。二虎，你向来机敏，便由你来判断情势，看祖宗究竟如何施为，定要及时配合好。”</p>
秦业居中调遣，虽然人手不足，可一旦找到突破口，对付这百十多人根本不成问题。</p>
“是，孩儿一定看好祖宗令。”秦英顿时兴奋起来，仿佛重又回到了军伍之中。</p>
“爷爷，爷爷，您老人家也派孙儿一个差事吧！”秦兴文突然自里间闯入，身后还拉着冒鼻涕泡泡的“傻弟弟”。</p>
紧接着，便是肖幼娘老夫人，笑意盈盈地跟了进来，望着自家夫君发号施令的模样，久违的春意在心底荡漾。</p>
“哈哈，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兴文，兴武，封你二人为祠堂门将，专司负责把守家祠大门，不得让一个无关人等进入，也不得让一个有关人等出去！若有所夫，族规从事！”</p>
老将军豪兴大发，望着秦氏后继有人，更加意气风发起来，难得地与两个孙子煞有介事地开起了玩笑。</p>
“是，得令！人在门在！”</p>
秦兴文手持一杆红缨枪，一个激灵便躬手一礼，如同一位真正的少年将军。</p>
“是，得令，爷爷！若有不遵将令者，一拳打杀！”</p>
秦兴武挥舞着手中小拳头，呼呼作响，却已是虎气凛然，如同一只伸着锋利爪子的小老虎。</p>
笑闹了一回，肖幼娘带着纪灵芸、秦雅、秦香，留下照顾大着肚子的吕飞燕，秦业这才带着三子二孙，意气风发地向后园行去。</p>
后园，正是秦府中最为开阔之地，非但是族内习武之地，同时也是集会之所。</p>
昨夜立祖之后，按照亘古流传的习俗，今日便是府中奴仆下人们拜祭主人家祖宗的时候了。</p>
这是古礼。</p>
大过皇家之制，据说由城隍监察，无人敢于不遵。</p>
是以，王世忠才会那般好说话，即便刚刚偶遇时被秦达抢白一顿，此刻也乖乖地召集了下人，恭敬地等在家祠门口。</p>
“恭迎国公。”王世忠前所未有的肃穆谦卑，仿似将自己真当做了秦氏忠仆。</p>
奴仆下人，各各行礼，无人愿意落下口舌，尽皆逼真得不得了。</p>
秦业只管向家祠行去，对这些人仿若未见，龙行虎步，率着儿孙五人前行，却如带了千军万马，气势如虹，让得王世忠都暗暗心惊，只是想到过往的某些记忆却又阴暗了心思。</p>
“阖府人等：尔等须依礼入内，次第出入，不得喧哗，若有违抗，莫怪秦府刀兵不利。”</p>
拜过祖宗，秦达重新出现在家祠门口，声若洪钟，目视下方，眸光如刃，直刺对面每个人的心底。</p>
叶天明脑后白光闪烁，小黄狗白点儿精神抖擞地站在肩头，默默地打量着儿孙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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