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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于黑暗的氛围久了,他们逐渐看清了对方的影子,外边的树叶刷啦作响,偶尔传来风敲击门槛的动静,因为知道这冷寂会使得对方听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们僵硬着躯体不作为,连呼吸都微不足道了。</p>
想了想,迟苹果先动了,她绕过严淡人,按照记忆中印象找到一件外衣。</p>
严淡人听见她被什么磕绊了一下,而后站在自己身后,要为他披上外衣。</p>
双手抓住外衣上方,她朝着面前的身影盖过去,影子却挪动了几步,拒绝了她的好意。</p>
空落落的。</p>
迟苹果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影子。</p>
影子本是高挑的,此刻反而显得佝偻卑微,像是有几个人,不,几百人站在他的肩膀上,生生将这个明媚的人压低脑袋,为某些东西俯首称臣。</p>
他叹道:“太子要杀我。”</p>
他说的是“我”,不是“本殿下”。</p>
迟苹果微微瞪大眼睛。</p>
她张张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跪下来假意忠心,还是寥寥几句安慰后离开。</p>
严淡人转身,静候她的反应。</p>
太子要杀他,迟苹果是严淡人名义上的侍女,实际上要为严淡人的安危负责。</p>
许是等的太久了,严淡人温声道:“迟苹果,帮我一个忙。”</p>
他的手指触及她的面颊,冰凉的透彻。</p>
迟苹果后退一步。</p>
她觉得严淡人今天说的太多了,也太令人意外了。</p>
“乐府,缺一个小姐。”二皇子殿下的指尖划过她的面庞,思索着什么。</p>
是最近光义会送来了新的情报?</p>
迟苹果不清楚。她每日遵照二殿下的安排学习,对外界一无所知。</p>
学礼、学琴棋书画、学诗书礼仪……国师府的小姐?</p>
迟苹果恍然间领会了一点他的意思。</p>
“乐氏,”严淡人收回手,“她会帮你。”</p>
乐氏——白秀温。</p>
“殿下。”迟苹果犹豫着要不要多问两句:乐氏是谁,白秀温是做什么的?</p>
用来掩饰自己曾意外窥见乐府丑闻的事情。</p>
严淡人轻敲桌面。</p>
一。</p>
二。</p>
三。</p>
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走出。</p>
“他,也会帮你。”</p>
暗卫极其矮小,瘦弱。但是他立在那里,像是一只老鹰,随时会挥舞坚韧的羽翼,舒展肮脏的利爪。</p>
严淡人很小的时候,这名暗卫便与他相伴了。</p>
被迟苹果刺杀的夜晚,他曾扼住少女的脖子,最后因为迟苹果是火元神上等资质才放过她。</p>
他曾尾随进北德镇基地,收集了一部分的人名册,而后呈给严淡人。严淡人下命给北德镇的成员一点教训。</p>
曾在冰天雪地追踪杨瑞霖,最后一身白衣的暗卫止于冰洋沿岸。</p>
他还在迟苹果执行焚烧兽甲任务时,一路监视一路保护。确定迟苹果脱离乐府范围后,暗卫在路边坐上了二殿下的马车。</p>
他没有发现迟苹果偷藏兽甲的小动作,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迟苹果与白秀温的一问一答。</p>
“乐彼呢?”</p>
“他不是我的孩子,是我捡的。”</p>
或许,迟苹果也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所以她问了白秀温,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乐家族人。</p>
说不定,是不小心抱错了孩子?</p>
在旅途中遗失了孩子?</p>
迟苹果以为自己不在乎,但鬼使神差地,她开始回忆过往哥哥言语间的蛛丝马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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