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古道初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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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是你们替我换了衣服？”</p>

“正是。”</p>

两名侍女熟练地摆弄着秦羽霓全身上下，片刻后，一位明眸善睐，仙姿玉容，气质如兰，身着淡藕色齐胸襦裙的少女静静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p>

如此梳洗打扮，许是昨日那位公子要见自己吧，秦羽霓一念及此，问道：</p>

“两位姐姐，你们公子可在此处？大恩不言谢，我想当面与他一叙。”</p>

“姑娘稍安勿躁，先用些早膳吧。”</p>

侍女送上一碗溢着清香的小米粥，几样精致的小菜。秦羽霓食指大动，一路风餐露宿，此刻有些不顾形象。</p>

饭后又有一碗汤药。</p>

“这是治疗这次瘟疫的良药，姑娘虽未染疾，但是小心些总是不错的。”</p>

秦羽霓心底起疑，这位公子到底什么身份？夜里也能随意进出城门；为何对自己关怀备至？既然有灵药，官府为何不救济洛川郡的百姓？</p>

“你们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他此时在做什么？”</p>

“姑娘先喝了药，奴婢再与您分说。”</p>

秦羽霓想了想，皱着眉头一饮而尽。</p>

侍女并未告诉秦羽霓年轻公子的名字，只说公子姓李。</p>

昨日夜里入城后，秦羽霓一直在昏睡，李公子便将秦羽霓安置到客栈内，连夜请了医者诊治，又从相熟的富户家中找来侍女照顾秦羽霓。</p>

医者说，秦羽霓身体虚弱，后背又受了一棍，需要好生调养。</p>

于是，李公子吩咐侍女，将秦羽霓留在客栈休息。</p>

“客栈有些简陋，这些时日就委屈姑娘了。李公子还有要事去办，等他回来，再邀请姑娘到府上一叙。”</p>

“你家公子好意，羽霓心领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怎可再给贵府添麻烦？原本羽霓便是打算谢过李公子之后就走，既然他如此繁忙，小女子也不打扰了，这身衣裳和客栈的花费，他日羽霓自当奉还……”</p>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秦羽霓执意要离开，两名侍女阻拦不住，也只有回去复命了。</p>

秦羽霓出了客栈，在云中郡城内四处游荡，原本事发突然，逃难出来也没有什么准备。</p>

眼下最要紧的，自然是找到落脚之处，接着是解决生计的问题。</p>

在城中四处走走逛逛，鳞次栉比的建筑，热闹的坊市在眼前延展、铺陈。从东市到西坊，人们的生活不曾受到城外瘟疫的影响。</p>

小贩叫卖，孩童追打笑闹，整座城市充满了烟火气，秦羽霓漫步其中，寻找着自己的目标，过得一阵，发现了一家铺子，展颜一笑，径直迈步踏入其中。</p>

城市的另一头，倾云郡主府内。</p>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做男装打扮，英气逼人，眉眼与那位李公子有些相似。她打开手里的折扇，玩味地说道：</p>

“孟鸾，你家主子到了云中郡竟然不来看我，反倒去照顾什么姑娘，这还让我派医者过去治伤。嘿！他这块石头也会看上女子——你说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姐啊？”</p>

“公主殿下，此番三皇子......”</p>

“我是郡主，倾云郡主！”</p>

“这些年，公主还与陛下置气呢？”</p>

女子双手攥紧折扇，盯着孟鸾一言不发。</p>

“额......郡主。”孟鸾躬身抱拳道。</p>

倾云郡主这才满意地说道：</p>

“看在小度这次总算开窍的份上，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们此番前去洛川办事，府中精锐好手任凭你们调遣。”</p>

顿了顿，接着道：“至于那位姑娘——我倒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乱了方寸。”</p>

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禀报。</p>

“启禀郡主，那位姑娘离开了客栈，说是不愿给救命恩人添麻烦。”</p>

“哦？可是在城中有旧，投奔亲友去了？”</p>

“没有，那位姑娘一直在街市上闲逛。”</p>

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轻视的笑意：</p>

“逛街？想必是没有见过郡城中的繁华，也好，开开眼、见些世面，日后随小度回到云上京也不至于闹出笑话。”</p>

“那位姑娘，她......她去的都是成衣铺子。”</p>

“原来是个爱慕虚荣的，也罢，小度从洛川回来之前先调教一番。嗯，晾她两天，她在城中举目无亲，等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你们再将她带到府上来。”</p>

“那个......郡主，那姑娘去成衣铺子，其实是去......”</p>

江湖人打扮的下属凑近，低声说了几句。倾云郡主先是疑惑，随后折扇在手里拍了一下，意外地道：</p>

“哦，当真？如此说来这姑娘倒是挺对我脾气，此事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不必遮掩。千百年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要抛头露面，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谁说女子要依附着男人才能过活？虽然，我不认同母亲的做法，但是母亲的气魄我也是佩服的。”</p>

“那么，郡主可还要将她请到府上来？”</p>

“不必了，暂时静观其变，你们就在暗中护着她吧——不要让那些狂蜂浪蝶靠近。”</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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