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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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不是来给郡主做衣裳的吗？怎么这会学起功夫来了？掌柜的不回去，衣庄该怎么办？真是的......”</p>

......</p>

华灯初上，郡主府中挂起宫灯，如豆的灯点组成一片烛光的银湖，夜风微拂，湖面涌起阵阵涟漪，在郡主府中荡漾着。</p>

花厅中，伶人奏响丝竹管弦，华贵案桌上布满各式菜色，箸头春、雪婴儿、鲫鱼脍、浑羊殁忽、金粟平......</p>

郡主李悦举起一只碗，便有侍女从精美银壶中倒出西番葡萄酿，碰了一下秦羽霓的银质小杯。</p>

“葡萄美酒夜光杯，来来来，满饮此杯！”</p>

李悦喝酒很是豪爽，秦羽霓有些招架不住：“郡主，您慢点喝！”</p>

“哈哈哈，不打紧，左右不过是葡萄酿而已......唉，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酒量也是大不如前了。想当年，涵阳王候信平叛变，先父皇御驾亲征，我偷偷扮作男子，随大军到了前线......”</p>

李悦喝着葡萄酿，自顾自地说起过往，一脸的缅怀之色。</p>

其时，道兴皇帝李重德率大军出击，年幼的李悦扮作一名普通的兵卒随军上阵厮杀。</p>

未曾想，李悦所在的军阵被敌军一支偏师杀散了，当时仍是公主的李悦下落不明。</p>

战后，道兴帝得知真相，连忙派人寻找数月未果。</p>

就在所有人认为李悦遭遇不测，道兴帝心痛不已之时，谋反藩王领地内忽然出现一支由江湖绿林好汉组成的义军，在后方策应朝廷的军事行动，义军的统领赫然就是失散多时的倾云公主。</p>

藩王叛军多次派兵围剿李悦的义军，终究无果，反倒是让义军声势越发地壮大，连续攻占多个郡县。李悦治军令出必行，军纪严明，深得百姓拥护，被尊为“凌云娘子军”。</p>

及至叛乱平定，李悦获得莫大的殊荣，先皇道兴帝极其宠爱这位才略出众的女儿，委以重任，率领“娘子军”镇守边关。直到李悦的生母周淑妃成为凌云帝国当今女帝陛下，李悦自行解去兵权，自降品级，也不再踏足自己的封地倾云城，到云中郡做个闲散郡主。</p>

至于自降为郡主，其中的因果缘由，李悦按下不表，秦羽霓也不便相问。</p>

郡主的年纪看起来不过是三十不到的样子，在后世，恰恰是刚刚褪去少女的青涩，开始散发出成熟魅力的年纪，在这古代却是一脚迈入半老徐娘的门槛了。</p>

秦羽霓对这位经历传奇的奇女子，顿时充满敬佩：“郡主果然是女中豪杰，羽霓佩服得紧，敬郡主一杯。”</p>

秦羽霓斟满一杯酒，与李悦碰了一下，一饮而尽。</p>

春芽和薛湛分别在后面侯着，秦羽霓斜眼看了看，回过头见得郡主正在兴头上，便说道：</p>

“郡主，这位小丫头是我的得力助手，平日贪嘴，羽霓斗胆请她一起入席，不知可否？”</p>

“哦？我还当她是你的小丫鬟呢，准了。薛湛，你也坐下吧。”</p>

桌上又添了两副碗筷，春芽早已按耐不住，匆匆行了个礼，道了一声多谢郡主。夹起一只雪婴儿咬了一大口，蛙肉细腻爽滑的口感，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甜，在味蕾间不断地萦绕。</p>

春芽满脸挂着的都是心满意足，惹得众人忍俊不禁。</p>

秦羽霓无奈地摇摇头，对李悦说道：</p>

“春芽是我铺子里的伙计，原本在唐家大房做唐临风的使唤丫鬟，后来大夫人盘下云中衣庄，把她调来店里，既是伙计又做绣娘。</p>

我见她和另一位叫做桃露的姑娘总是受人欺负，便帮了她们一把，桃露现在是管事；春芽呢，我常带在身边，算是我的助手吧。”</p>

春芽用筷子戳起一只箸头春，就着羹汤一边啃，一边含混地道：“掌柜的人可好了，从不把我们当做下人看待，还给我做过洛川的特色小吃。”</p>

秦羽霓道：“大家都在衣庄做事，不过分工不同，为何要分个三六九等呢？”</p>

李悦不断地点头，这些事和暗卫传过来的消息一一印证，李悦对秦羽霓又高看了几眼，品性也没得挑，小三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秦姑娘确实是三皇妃的最佳人选，家世差就差点吧，比起云上京的那些表面贤良淑德，背地里龌龊事干尽的所谓贵女要好太多了。</p>

说到家世，哦，对了……</p>

“羽霓，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在洛川郡随师父学艺，不知尊师名讳？”</p>

秦羽霓知道别人会问起，提前准备好了说辞：“羽霓自小被家师收养，至于亲身父母是否安在，羽霓并不知晓。家师正是林语桐林大家，曾做过前朝尚衣使。”</p>

李悦脸色微变，起身道：“什么！林尚衣？你说你师父是道兴朝尚衣使林大人？”</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