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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的消息传到之前，李度正在云中郡大牢里“探监”。</p>
一同过来的，还有柳怡如、唐婉纱和春芽，几人在公廨说着这两日外面的情形。</p>
柳怡如告诉秦羽霓，绫傅斯到秦衣楼来拜会，正式提出绫家盘下整个秦衣楼的条件，接着便拿出一个拜帖，绫傅斯的条件全都写在上面。</p>
秦羽霓看过考究刺绣封面的帖子，嘴角抽了抽，丢到一边。</p>
按照帖子上面写的意思，绫家十分同情秦衣楼的遭遇，凌云绢坊作为同行可以帮助秦衣楼度过难关，但是秦衣楼字号不可以再用，而是改为凌云绢坊云中分号。</p>
迷花绫、缝纫机、护手霜、美甲的工艺、配方必须归入凌云绢坊，价钱么，只字未提，只把秦羽霓从头到脚夸耀了一番，大概的意思便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凌云绢坊愿意聘请林大家的弟子——秦羽霓作为绢坊的供奉，尊为尚衣正统，终身在云上京绫家拥有一席之地。</p>
不得不说，开出的条件很诱人，高达每月百两的例银不算，秦羽霓在凌云绢坊的作坊里有独栋带花园的院子，专门的助手和工作间，设计出新款式的衣裳和织绣工艺另外还有奖励。</p>
此外还有一座上好地段的宅子，绫家真舍得下本钱啊！若是刚来云中那会什么都没有，说不定就同意了。</p>
帖子从头到尾没有提巫蛊之案，秦羽霓也是有些奇怪，若是被判了，轻者流徙千里，重则当众火刑处死，绫傅斯似乎笃定自己一定会没事，他哪里来的底气？</p>
或许是打算到时候再去衙门里打点一番把我捞出来，让我承了他的人情。哼，想的倒是美！</p>
李度看过了帖子，不得不说，真是好算计啊！要利更要名。一面拿走了迷花绫，一面又收留了林大家的弟子，往后再有人说绫家忘恩负义便可以此堵住众人的嘴。</p>
虽然这么些年，女相的出身已经很少有人会公开提起，但背地里有些攻讦却也是拿绫家夺人手艺来做文章。</p>
现在林语桐的传人就在我绫家，是我请来的供奉，她为我绫家做事，迷花绫和迷花缎的“版权”都在绫家，怎么能算是夺人手艺呢？</p>
况且，日后若是要娶她过门，迎亲的队伍就要去绫家了，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是靖月司偏向绫家的举动？毕竟虽然绫绮不承认林语桐弟子的身份，但旁人必然会认为秦羽霓和她是师姐妹的关系。</p>
绫傅斯这一手，不但坐实了绫家尚衣正统的名头，还把自己彻底和绫家绑在一起。</p>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秦羽霓答应做绫家供奉的基础上。</p>
想来张俊山已经调查清楚秦羽霓不知道其中内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凌云帝国三皇子的身份，否则，以她的性子，作为三皇妃可看不上一个绫家供奉的位置。</p>
“条件很不错啊，云上京的宅子呐！”李度摩挲着下巴，打趣道。</p>
此言一出，公廨里其他几位姑娘齐齐望向秦羽霓，心思各异。</p>
柳怡如有些惶恐，难得遇到这么好的东家，虽然收入不必以前在金凤楼，但却过得体面，像个人样。没有秦衣楼，又要回到漂泊的日子里去，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p>
唐婉纱心里毫无波澜，面上却是坚定的神色：“师父，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去哪我也去哪。”</p>
秦羽霓欣慰地笑笑，衣袖一抖，想要抬手去打她的脑门，一想不合适，终究还是忍住了，眼神瞬了瞬，微不可查地瞥一眼春芽，对唐婉纱道：</p>
“傻孩子，你还要嫁人的，你跟着我，你可是唐家三房的千金。”</p>
“嫁人又不妨碍我和你学艺，大不了我也嫁到云上京去！”</p>
“咯咯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云上京？”</p>
“......”</p>
李度皱了一下眉，唐婉纱见了，心里没由来地有些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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