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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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边无际。</p>

唐婉纱渐渐恢复意识，然而却什么也看不见。</p>

积蓄起更多的力量，想要直起身子，刚一用力，手腕上拘束感传来。</p>

“呜、呜——”</p>

喊了一声贴身丫鬟的名字，却只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p>

唐婉纱回忆着首饰头面铺子出来后发生的事，只记得在一处无人的街角，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帕子捂住口鼻，那气味，十分难以忍受。</p>

那歹人的力气很大，即便跟着秦羽霓练了许久的功夫，也没有反抗的余地。</p>

彻底昏过去之前，只看到许多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对着头上罩着麻袋的的小厮家仆拳打脚踢。婢女都吓傻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向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扑过去，后者一扬手，似乎是打在脸上，丫鬟倒下去，生死不知。</p>

糟了！</p>

遇到拐子了！</p>

使劲挣扎，身体和四肢的知觉越来越清晰，拘束感也越发的明显，浑身酸胀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一吃疼，又叫出声。</p>

“呜！”</p>

唐婉纱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五花大绑，手脚被缚，嘴里塞着东西，眼睛被布条蒙住。</p>

艰难翻动身子，手掌在地上摸索一阵，碎石、干草、树枝，不一而足，空气里泛着淡淡的、奇怪的霉烂味道。</p>

许是被歹人关在柴房里吧。</p>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唐婉纱耗尽了气力，也不知道身上沾了多少东西，又撞到什么，骨碌碌掉落很多东西，算不得重，砸在身上却还是有些痛。</p>

又移动寸许，“咚”一声，脑袋撞在墙上，痛苦地“呜呜呜”闷哼着，眼眶外的布条湿润了大片。</p>

隔着墙听得有女子的哭声传过来，期间夹杂了男子的咒骂、恫吓、厉声的质问，接着又变成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可怕笑声。</p>

那女子的声音唐婉纱认得，柳怡如平素唱曲吊嗓子也是这个声音，现在听来却是有了一股凄凉的意味。</p>

男子逼问她的内容，唐婉纱听得并不分明，但在一瞬间，她便明白对方所有的意图。</p>

遇上的并不是寻常的拐子，他们绑的只是秦衣楼的人，目标自然是师父的“迷花绫”工艺，那么这些歹人极有可能与云上京绫家有关。</p>

只是不知道他们都抓了哪些人——</p>

使劲把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得更多，另一边似乎是已经结束了，柳怡如呜咽的哭声变成了哼哼，渐渐听不到了。</p>

过得一阵，脚步由远及近，咔咔锁头的转动，哗啦啦铁链的摩擦，吱呀——</p>

有人进来了，随意地笑着，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言辞不堪入耳。</p>

感觉到他们围拢过来，轻薄的话语听来只觉着屈辱不堪，却只能趴在地上无可奈何地任人摆布。</p>

唐婉纱被人提了起来，那人一把抓住她后背的绳索，好似随意地拖着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足尖在地上摩擦。</p>

想要哭，想要反抗，却什么也做不了。</p>

没过多久，唐婉纱被人按在椅子上，捆在后面的手被重新绑在椅子两边，眼上的布条猛地掀开。</p>

亮光很是刺眼，唐婉纱不由自主地眯起眼，过得好一阵才适应过来。</p>

不等看清周围人的容貌，一副拶指赫然映入眼帘，那木棍上还沾染着血迹。</p>

拶指便是用来行刑的木根，把人的手指放进去，绳子串起来从两边用力收紧，十指连心，痛彻心扉。</p>

“呜呜，呜、呜！”</p>

唐婉纱立刻便崩溃了，肩膀筛糠似的抖，拼命摇着头。</p>

面前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罩着黑巾，发出阵阵狞笑，另有两人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塞进木棍的缝隙间。</p>

中年男子上前来，扯掉堵在唐婉纱嘴里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