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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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和恐惧在傲慢的中州人的城市中蔓延，柳生柴舟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可怖面具下一双眼睛烧得通红。</p>

太刀抽在战马的臀部，胯下坐骑吃疼又提高了速度，风声呼啸，如刀割在身上一般。见得城墙上下的混战，柳生柴舟大声嘶吼，发泄出心中积蓄已久的愤恨。</p>

“前方就是中州人城池，快冲上去，让他们看看什么是武士道精神！”</p>

“西纳！”</p>

“板载！”</p>

“呀呀呀——”</p>

身后响起阵阵叽哩哇啦的怪叫作为回应。</p>

英王叛军的前锋竟然是一群打扮怪异的倭寇，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异族人，让本就手忙脚乱的守备司兵卒越发地感到困惑、迷茫。</p>

戴着恶鬼面具的柳生柴舟率先策马越过尚未修筑完成的羊马墙，刀锋所过之处，带起大片血雾。</p>

东硫忍者和武士紧随其后，在人群中轻松撕开口子，径直到得城门下。</p>

有人弃了马，用镐子似的武器沿着城墙攀爬，不过几个纵越便上了城头，几个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正要放下城门的士兵瞬间倒在他们的各式暗器，忍具之下。</p>

更多的人冲进城门，一路追着罗绩亲兵脚步收割沿途的生命。</p>

瓮城形同虚设，柳生柴舟跳下马，撞进人群中央，好似一头发疯的野兽。</p>

“双刀一流，滚坡！咿呀！”</p>

身子风车一般翻滚着，瞬息之间便把挡在前面的数人劈作两半。</p>

见得带头的东硫人如此勇猛，不少兵卒吓破胆，弃掉武器四下逃跑。</p>

城墙附近更多的是从流民中征发来的民夫，突袭之下更是没头苍蝇一般，加剧了混乱。</p>

颓败之势不可阻挡——</p>

城外山坡上，几匹雄壮的战马打着响鼻，马蹄不停刨地，地面传来的震动不断敲打它的心脏，那是战斗的呼唤，它恨不得马上便冲过去。</p>

不可一世的骑士极目远眺，马鞭指向鏖战中的城墙。</p>

“嘿！看这群疯子，倭寇都是这等亡命之徒吗？”</p>

身边谋士挑了挑眉，目光疑虑，斟酌着开口：“世子进城后，断不可再把疯癫之类的字眼挂在嘴边。”</p>

李凡歪嘴一笑，对庞臣翦的说法不怎么在意：“知道啦，见到那一位本世子自然会注意。”</p>

“世子此番作为前锋，立下不世之功，日后必能如你父亲英王殿下那般裂土封侯，不过——多年的谋划就要有结果，此时可不能大意。”</p>

“嗯，庞先生在教我做事？”</p>

李凡的性子庞臣翦一清二楚，知道听不进去，便搬出父亲英王李继业敲打他。</p>

“承蒙英王殿下看得起庞某，此番奇袭，特意命某随军监督，若有变数，可便宜行事。”</p>

李凡一滞，也就是他可以让自己当面下不来台。</p>

“嗯，本世子心里有数！”</p>

尴尬的谈话只持续了片刻，李凡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抬起马鞭向前方一指：“前锋营听令，拿下城门！”</p>

山棱上现出一道黑线，五千骑兵汇聚成浪涌，狠狠地拍向云中郡城。</p>

时间稍稍回退——</p>

罗绩和参将刚刚抵达城外，对着热火朝天的民夫们指指点点。有人偷懒往护城河里扔废弃的建筑材料，鞭子落在他的背上。</p>

李度踏出秦衣楼，背影有些寂寥。</p>

“她还是不肯听我解释吗？”</p>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唉……</p>

回眼去望楼头的匾额，三个大字遒劲有力，尽显书者功底。</p>

自从这块牌子挂出来，城中书生大儒路过便会驻足欣赏品评，俨然云中郡一景。</p>

李度到了秦羽霓居住的小院，发现人去楼空，询问过后，柳怡如告诉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没说去哪。</p>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唐小姐许是知道的，你该去问她……今天有一批货要送，你去守备司看看，兴许能遇上。”</p>

春寒料峭，李度打马而行，心中很不是滋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