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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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慢慢落下去，洒下碎金落在入夏的草地，有风拂过极乐楼，吹来一丝燥热。</p>

李震的仪仗十分排场，登元殿外极为惹眼，彰显着对夜里庆功宴的重视，也看得出来他对世子殿下的看重，有些心思活络的大臣已经在考虑着亲近拉拢李凡。</p>

不管怎么说，英王父子掌着大部分兵权，虽说皇帝逐渐往御林军之类拱卫皇城的关键职位上掺沙子，但出了皇城他指挥不了任何一支军队。</p>

想来皇帝的动作英王也看在眼里，但他压根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p>

李震重赏世子这一手可谓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李凡被英王苛刻对待的事众人皆知，突然间李震对世子器重，甚至委以重任，会不会勾起少年人的野心，就此在他父子二人之间造成嫌隙，这还要再看。</p>

皇帝是穿了一身稍显得隆重的便服来的，把随行的人留在殿外，只带着杨之独一名大宗师在身边，直接就登上二楼。</p>

“怎么回事？刺客抓住了吗？在皇城里竟然发生这种事情！”</p>

人未到，声音先至，李震提着衣袍下摆到了楼上，除了李继业父子，所有人都跪下了。李震不以为意，走到刺客实体面前，挨个打量一遍，到得李凡面前，扶着他的手臂，道：“李卿家可有损伤？”</p>

李凡左右为难，看看父亲，又看看皇帝，才回道：“谢陛下关心，刺客尽数伏诛，我们、我们正在追查。”</p>

“叔父也在此处？”李震这才转向英王，语气客套，但却诚恳，“这帮胆大包天的刺客真是不长眼，也敢捋叔父的虎须，有您在，任何乱臣贼子都掀不起大浪来。”</p>

李继业漠然看着他拿腔拿调的表演，过得片刻，才悠悠地道：“陛下这次可是看走眼了，消灭刺客的另有其人，本王不过沾了点光。”</p>

“哦？”李震扭头望望，视线落在柳生柴舟身上，“想必是柳生头领的杰作，刺客都是东琉浪人。”</p>

李继业斜过眼来：“非也，此番功劳都归秦姑娘，陛下没有想到吧？本王今日真是刮目相看啊！”</p>

一抹残阳恰到好处的照进来，勾勒着秦羽霓窈窕的身姿，为她身上异族人的精美华丽衣饰再罩上一层细碎的金色薄纱。</p>

皇帝触电似的转身，看着她出神，眉头渐渐蹙起来。</p>

他踱步过去，蹲下与少女视线齐平，向她身后抬了抬下巴。</p>

“你干的？”</p>

秦羽霓声音发颤：“是、是......”</p>

“就凭你一人？”</p>

“据她交代，她建了一个什么摘星阁，还说是陛下您同意的。”李继业说得不急不缓，颇有些看戏的意味。</p>

李震移开视线，手指敲着自己脑袋：“摘星阁啊......朕没有听说过啊。”</p>

“是吗？方才她言之凿凿，老臣差点就信了。也对，倘若陛下想要些听话的人手，直接问老臣要便是了，再说，有杨先生在，何必多此一举呢？如此说来，倒是这丫头自己在搞鬼，那老臣替陛下处置了吧！”</p>

“不必！”李震突然一声怒吼，在场众人俱是一惊。</p>

他按着秦羽霓的肩头站起，发出一连串骇人的笑声，越来越激动。</p>

“哈哈哈......你，真是好得很，”他笑着流泪，一点点晶莹落下，“所以都是朕一厢情愿吗？”</p>

在众多侍卫的注视下，皇帝摇晃着少女娇弱纤细的躯体：“罢了、罢了，杨先生！”</p>

得到信号，杨之独从袖口中抛出一段绳索，准确无误地套进秦羽霓的脖子。绳子收紧，少女被大宗师拖过去，双脚不停踢打。</p>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雁北归等人彻底懵了，不知该怎么办，四周看管他们的侍卫手中兵器一紧，投来戒备的目光。</p>

柳生柴舟慌了神，想要求情，被侍卫们拦住，背上挨了好几下，嘴角渗出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