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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上荒芜一人。</p>
天边立着棵半死不死的老树,树上站着一群不怀好意的乌鸦。</p>
宋潜与一人并肩而行,走着走着,身边的人如烟如雾悄没生息的不见了踪影。</p>
他来回张望,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曾与他同行的人。</p>
脚下出现荆棘,他恍若未见,任尖刺划破衣衫裤腿,仍坚定向前。</p>
他得找到那个人。</p>
那个很重要的人。</p>
他大声呼喊,喊声在旷野上回荡,回应他的只有乌鸦的嘎嘎声。</p>
旷野深处出现了一座城,他虚眯起眼睛去看那城门牌匾。</p>
牌匾上依稀有两个字,他很努力地辨识,却怎么都看不清楚。</p>
就在这时,乌鸦扑棱棱飞起,嘎嘎叫着飞向那座城,不过片刻,又嘎嘎叫着飞了回来,落在树枝上。</p>
它们仰着头,脖子一伸,似咽下了什么东西,眼中也流露出些餍.足的神情。</p>
宋潜看向它们,它们还朝他挑衅地大叫,一张嘴,露出嘴角没吃干净的血肉残末。</p>
一只乌鸦挤开同伴,站到最前方。</p>
它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将脑袋一甩,露出一对铃铛,在死气沉沉的天空下,折射出一抹微光。</p>
“滚!”</p>
宋潜猛然坐起,额头全是冷汗。</p>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p>
他曲起一条腿,胳膊撑了上去,低着头微微喘息。</p>
十八年了,他总是做类似的梦,有的梦他记得清楚,有的梦一睁眼就忘了,可是梦里的那种情味却从未变过。</p>
都是一样的苍凉而绝望。</p>
他掀开被子,换下被汗水打湿的寝衣,收拾妥帖,穿戴整齐,才沐着月光朝外走去。</p>
走到廊下站定,他定定看着月洞门,那姿态与其说是在看风景,不如说是在等久久不归的人。</p>
“子牧。”</p>
宋潜闻声回头。</p>
一人从廊下的阴影里走出,容貌与宋潜有七分相似。</p>
宋潜拱手行礼,“大兄。”</p>
宋渊抬手回礼,“又做噩梦了?”</p>
宋潜神色淡淡,“不算。”</p>
宋渊知他不想谈,轻叹一声,转了话题,“今年的上元庙祭,你可要参加?”</p>
宋潜闭了闭眼,“我会考虑。”</p>
上古时期,并无上元庙祭这一说法,这是太上道祖陨落,五界分元后,世人为了纪念道祖功绩,以道祖生辰二月十五为正日子,而进行的大型祭祀活动。</p>
太上道祖是宋潜的恩师,不管从小情还是大义来讲,他都应当到场,只是里面有一桩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缘故,倒也无人苛责他,他到了,大家欢迎,他不到,大家只当不知道。</p>
宋潜沉默。</p>
宋渊亦沉默。</p>
兄弟二人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p>
过了半晌,宋渊先开了口,“你最近……还好吧,上元庙祭那天没问题吧?”</p>
还好吧。</p>
这三个字指的什么,两兄弟都懂。</p>
宋潜神色依旧淡淡,“我一直很好。”</p>
宋渊深深看了宋潜几眼,摇着头走开了。</p>
他虽为大兄,可面对清静台九圣之一的弟弟,有的话他也不好多问,有的事他也不好多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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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满大地,棺椁上的尸体动了动,抬手遮住眼睛。</p>
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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