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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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谢嫣然笑着回答，“刚才你跑在里面，其实我也随你进去了，就躲在禅房后面偷偷看，我听他们叫你明书慧是吧？”</p>

“是的。”明书慧点了点头答道。</p>

“你跟那个坏人交手我也都看见了，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谢嫣然很兴奋地说。</p>

“哪里哪里……”明书慧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p>

“只不过……”谢嫣然顿了顿，眼睛上瞟说道。</p>

“不过什么？”明书慧追问道。</p>

“只不过你招式过于刚猛直接，那招‘木秀于林’斜出的一掌，若是遇到高手，恐怕没那么容易近身了吧？”谢嫣然认真地说道。</p>

“那个情况应该用什么招式呢……”明书慧想了想，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起来。</p>

“你的‘燎原剑’其实已经颇有火候，为什么不试试‘天火降临’这一招？可以将剑法蕴于掌法之中，这个出掌方位肯定没人会想到，以快打快，防不胜防。”谢嫣然解释道。</p>

“对啊！真是妙！”明书慧拍拍脑袋，恍然大悟，“你可真神啊！”</p>

“这还没完，我觉得你武功里，气的运用刚猛有余，圆润不足，你可以试试，将招式都不要用满。”谢嫣然又继续讲道。</p>

这几句话仿佛击中了明书慧的心，一直以来明书慧的父亲就告诫他，无论是武功还是做人，都最忌讳“满”，“满”则“溢”，欲速则不达，若留有余地，无论是对人对己，都大有裨益。</p>

他脑中又回想起，母亲曾告诉过他四句口诀——“聚散离合皆有道，平心守气方无涯。正行逆走无强弱，失形忘身为妙法。”据说是“武仙”俞仙翁的神功口诀，他在调息运气时，已经体会到气不光要散布全身，更可以平衡地凝聚于一点，这一个点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可灿若银河宇宙，可微若灰土尘埃……</p>

“喂！”谢嫣然见明书慧傻在原地，大叫了一声。</p>

明书慧吓了一跳，见谢嫣然在一旁盯着他，明书慧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p>

“咱们走吧。”明书慧想打破尴尬，于是说道。</p>

“去哪里？”谢嫣然问道。</p>

“先去市内，有件事要去调查。”明书慧说道。</p>

谢嫣然点了点头，二人便向市内出发。</p>

来到市内，几番打听，最高的楼叫“益盛大厦”，位于市中心。大楼不难找，二人很快来到了大楼脚下，走近一瞧，楼门上已经贴了封条，明书慧凑近，透过玻璃往里面看，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p>

“现在怎么办？”谢嫣然问道。</p>

“得想办法进去。”明书慧想了想说道。</p>

二人绕着大楼前后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半开着的窗户，明书慧用力将窗户拉开，然后轻巧地翻了进去，又将谢嫣然也拉了进来。</p>

来到益盛大厦内部，因为这大楼实在太大，二人不知从何找起。</p>

“一般来说，发生事端的地方，不是在地下就是在顶层。”明书慧凭自己的江湖经验说道。</p>

二人先去了大楼的地下室，地下室只是正常的办公场所，并没有特别之处。</p>

二人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明书慧注意到，大厅的尽头有一间小电梯，二人就乘坐电梯上行，直接选择了顶层。</p>

电梯到了顶层，顶层只有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木门，木门紧闭。明书慧见这扇门蹊跷，就走近掏出两根细钉，用自己的开锁技能，没一会儿就将锁捅开。</p>

二人推门而入，里面窗帘遮挡了光线，屋内十分昏暗，只隐约能看见两张长桌分列屋子两边，谢嫣然将窗帘一一拉开，屋子顿时明亮了许多。</p>

明书慧在屋内四处观察，见桌子上满是废纸，墙上天花板上也都画满图案，初看这些图案，感觉奇奇怪怪歪歪扭扭，但仔细端详，不由得吓了明书慧一跳，这些图案跟自己修炼气的法门暗合，再细细琢磨，居然是从俞仙翁口诀中演化而来。</p>

明书慧从门口一直读到屋子的最里面，一面读一面思考，很多图案竟然是在研究如何将“气”和“力”协调在一起。</p>

明书慧十分震惊，这种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凡是下武林的人都清楚，练“力”的人如果强行练“气”，非但对提高武功没有半点帮助，反而会走火入魔，反之亦然。</p>

明书慧一边看着这些图案和文字，一边在脑中印证着自己所学的武功，不由得痴痴地站在屋内好久，谢嫣然见了这些图案，也知道这是一些武功的原理研究，但她没有一点实战经验，所以对这些图案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见明书慧看得发痴，也不好打扰，只静静站在一旁等他看完。</p>

明书慧脑中飞速转动，他回想起父亲教他的西武坛心法，想起母亲说过的俞仙翁口诀，想起佛生的一招一式，想起方仁奎的西斯特玛，又想起谢嫣然对他讲过的出招圆润，一时间觉得这些武功冥冥中都有一些联系，但自己又说不上来，苦思冥想中，明书慧不禁皱起了眉头。</p>

“天下有无敌的武功吗？”过了良久，明书慧才问道，与其说是询问身边的谢嫣然，倒不如说他又是在自言自语。</p>

“肯定没有！”谢嫣然听到后坚定地回答，“不过嘛，有无敌的武人。”</p>

“此话怎讲？”明书慧转过头问道。</p>

“只要将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打败对手，如果有更强的对手，就将练功的程度继续提高，直到没有了敌手，武人不就无敌了吗？”谢嫣然讲道，她讲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但越简单的道理，反而更有深意，明书慧又陷入了深思。</p>

“还有。”谢嫣然见明书慧又呆了，就继续说道，“我听我爸说过，有一种图形也是无敌的。”</p>

“什么图形？”明书慧突然一激灵，然后问道。</p>

“就是这个。”谢嫣然将手指指向墙壁上的圆形，明书慧顺着手指看去，墙上其实画着许许多多的圆形，足有几百个。</p>

明书慧盯着这些圆形，此时这些圆形在明书慧眼中，不再是单纯的图形，更像是一种“意”，是一种浩如繁星的剑“意”，是一种勇猛刚烈的拳“意”，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掌“意”……</p>

明书慧想着想着，双手不禁跟着画了起来，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圆套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画了一会儿，谢嫣然见明书慧越画越是急躁，手也越画越快，到后来，手都开始发抖了。</p>

“明书慧！”谢嫣然大叫了一声。</p>

“怎么了？”明书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望向谢嫣然。</p>

“你怎么了？再画下去要走火入魔了啊！”谢嫣然十分严肃地说道。</p>

“我……我感觉这个圆好难，怎么画都不够圆。”明书慧不好意思地说道。</p>

“别研究这个了，这栋楼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间奇怪的屋子，我说咱们还是……”谢嫣然见明书慧愣在屋子里时间太久，就提醒他应该离开。</p>

谢嫣然话还没说完，明书慧发现门口似乎有响动，之后从门缝探入一把枪，瞄准了二人的位置，明书慧来不及发出警示，只能迅速背对着枪口挡在谢嫣然身前，并将她搂入怀中。</p>

砰地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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