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登仙山秦皇求长生 赴南疆立姓寻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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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见到立姓，驻足凝神半分，亦是惊喜交加，一扫疲惫之态，跑出两步，猛地扑在立姓怀中，激动道：“大哥哥”，克制不住情感，眼中泪光点点，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泣道：“我走了整整十日十夜，可算找到你了”。</p>

立姓搂着余笙，轻抚余笙秀发，感受着少女淡淡体香，任由余笙情感发泄。</p>

且说余笙之前与余老汉夫妇一直生活在一起，生活虽然平淡无味，一家人倒也快快乐乐，无欲无求便是最大的幸福，自生命中突然闯入立姓这个男人，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与立姓共处两个月时间里，体会到了人生从未有过的喜悦与美妙，说不出的欢喜，从起初懵懂无知到少女怀春，余笙面对这个风度翩翩、成熟稳重的大哥哥，心底自然而然萌生爱慕之情，已然喜欢上了立姓。自那日立姓离去，余笙本以为只是短暂分别，很快便可忘却这份痛苦，哪知思念牵挂最难熬，余笙忍不住回想二人在一起时候的甜蜜时光，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大哥哥立姓，无忧无虑的日子至此一去不回，每至漫漫长夜，余笙辗转反侧难入眠，心中空荡荡的，煎熬良久，苦等立姓，迟迟不见他归来，终克制不住内心强烈欲望，试探着向余老汉二老委婉阐明心意，欲要远去寻找大哥哥立姓，二老自然不允，言说世途险恶，天下之大，何时何处才能找得到他，余笙无比落寞。余笙心意已决，既然面辞二老不得，另生一计，竟于月黑风高之夜，趁二老熟睡之际，偷偷溜出家门，独自踏上征途，去寻找立姓。</p>

欲说余笙为了自身情感寻找依靠，撇下年迈孱弱二老，不辞而别，离家出走，竟如此狠心，置余老汉二老于何种凄凉境地，二老作何感想？二老含辛茹苦把余笙抚养长大成人，还没等到她报恩尽孝，她却给二老脆弱心灵狠狠一击，以前乖巧懂事清纯形象顿时崩塌，当真令人寒心唏嘘！但余笙痴情如此，为了见到情郎，一个弱女子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无雨无阻，付出多少汗水，忍受多少屈辱，这份情意感天动地，令人十分动容，不可谓一个苦情之人，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p>

且说余笙潜出家中，趁依稀月色，顺山路摸索前行，山林寂静，时不时传来野兽嚎叫，又有黑影一闪一闪而过，余笙从来没有走过夜路，此刻孤零零一人，吓得心惊胆颤，一路提心吊胆，次日黎明之前，总算赶到安阳城。余笙曾听立姓说过在秦国咸阳做官，便询问打听清楚路径，本来半夜赶路，本十分劳累，却不敢休息，择道向咸阳方向进发。</p>

余笙仓促出走，冲动行事，只备有少许干粮，到第三日光景，身上烧饼已经吃完，饿得实在没办法了，就在路边乞讨，渴得受不了了，就饮溪流之水，好在太平盛世，见一个小女孩如此可怜，总有好心人施舍救济，有心中信念指引，这些艰难险阻算得了什么，余笙边打听边赶路，风餐露宿，风雨漂泊，一路崎岖坎坷，终于在第十天清晨，抵达咸阳城，余笙又向人打听大哥哥立姓所在，立姓大名在咸阳中如雷贯耳，尽人皆知，自然有人指引余笙前去，余笙满心欢喜，风尘仆仆赶往咸阳宫中，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立姓大哥哥。</p>

立姓任由余笙怀抱，良久，柔声道：“笙妹，你怎么突然来了”！</p>

余笙清清道：“来找你啊”！</p>

寥寥只字，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将心中多日来压抑憋屈一言扫过，看来是那么轻描淡写，立姓听余笙轻松自然语气，心中如何不懂：她一个小女孩居然只身来找自己，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其中跋山涉水，经历了多少磨难，如此情深意重，立姓柔肠百转，深深动容，抬手抚去余笙眼边泪痕，轻轻道：“你饿不饿呀”？</p>

余笙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恍然道：“你不说还好，我都饿死了”。</p>

立姓笑道：“好，今天让你吃个饱”！说罢即命厨师准备佳席。</p>

待菜肴上齐，余笙看满桌子珍馐美味，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足足一百多种菜，余笙一个也没见过，鼻闻香气浓郁，余笙惊叹道：“哇，好丰盛啊，这些菜都叫什么名儿，我一个也没吃过”！</p>

立姓道：“那就尝尝，你不是饿坏了么，别问那么多了，吃饱了再说”。</p>

余笙饥饿来袭，早就忍不住了，道：“好的”，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在桌上捣来捣去，口中嘟囔道：“这个好吃”，又道：“这个更好吃”……</p>

立姓看余笙狼吞虎咽，生怕噎着，劝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余笙不答话，贪婪望着面前桌上宝贝，自顾吞咽，片刻之间，风卷残云般将所有菜一扫而光，打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p>

立姓笑意盈盈看着余笙吃完，问道：“吃饱了吗”？</p>

余笙道：“饱了”。</p>

立姓道：“好不好吃”？</p>

余笙无辜道：“光顾着吃了，没感受出来”。</p>

立姓白了余笙一眼，幽怨道：“可惜了，这么一桌子美味佳肴就这么白白浪费喽”。</p>

余笙一愣，凝语道：“你是心疼粮食还是心疼我”？黯然道：“看来我不应该来找你，我还是回去吧”，说罢便欲起身。</p>

立姓忙道：“我当然心疼你啊，我是逗你玩呢”，起身拉住余笙，细语道：“笙妹，你别走了，就留在这里好吗”？</p>

余笙抬头望见立姓殷切眼神，亦投之迷离目光相对，二人凝视良久，余笙突然哈哈大笑，小嘴一撅，格格娇笑道：“哈哈哈，我也是逗你玩的，看你吓的”！</p>

立姓被余笙一逗，这才恍然，知道上了余笙的当，懊恼道：“你还是这么调皮，唉，真拿你没办法”。</p>

余笙道：“当然了，谁让我是你妹妹呢”，又道：“大哥哥，想不到你在这儿做这么大的官，这的房子真大真漂亮，真的好气派啊”！</p>

立姓两手一摊，无所谓道：“当然了，你喜欢哪一栋随便你挑”。</p>

余笙看立姓神气样子，内心欢喜，指着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雀跃道：“好哇，我要那一栋”。</p>

立姓顺着余笙指的方向看去，疑问道：“哪一座呀”？</p>

余笙跳起来道：“就是那一座啊，最大最美的那一座”。</p>

立姓这才看清楚余笙指的是哪儿，心中暗道不秒，那处宫殿分明是秦王的寝宫，为难道：“那一座呀，不行啊”！</p>

余笙奇怪道：“为什么不行”？</p>

立姓犹豫道：“除了那一座，其他的都行”。</p>

余笙道：“你不是说随便我挑吗，怎么又不行了”？</p>

立姓无奈道：“那是皇帝的寝宫，谁敢住那儿”！</p>

余笙失望道：“噢”！</p>

立姓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p>

余笙沉声道：“要找你可不容易了，我先是从家里跑到安阳城中，又从安阳走到咸阳，一路之上你不知道我问了多少人，磨破了多少嘴皮，这才打听到你在这儿当侯爷，又有好人带我进了宫，我才能见到你”。</p>

立姓寻思之前曾跟余笙提到过自己在秦宫做事，没想到只有这么一个线索她也能找到这儿，何况她年纪幼小，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其中辛酸无人可知，足见一个女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实现它，立姓有感余笙赤诚之心，怜问道：“你一个人跑了这么远”？</p>

余笙道：“当然了，我又不认识人”。</p>

立姓若有所思道：“你这次出来，大伯大娘知道吗”？</p>

余笙道：“知道呀”！</p>

立姓不信道：“你一个人来找我，他们放心吗”！</p>

余笙道：“估计有点担心，因为我是偷偷溜出来的”！</p>

立姓惊道：“啊”？</p>

余笙道：“本来我跟爹娘说过要来找你，可是他们不同意，那我有什么办法，只好瞒着他们偷偷跑出来了”！</p>

立姓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大伯大娘岁数那么大了，你走了谁来照顾他们，万一……”，转念一想，她为了来见自己，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这份情意实属难得，不忍过分责备她，叹道：“既然你都来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你在这儿玩几天，就回去吧”！</p>

余笙闻语沮丧道：“你是不是讨厌我，要赶我走”！</p>

立姓道：“不是”。</p>

余笙看看立姓，铁了心道：“好，大哥哥，往后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要我回去可以，除非你也不做官了，跟我一起走，否则没门儿”。</p>

立姓见余笙如此任性，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以后再开导她不迟，叹口气道：“好吧，算怕了你了，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p>

余笙眉开眼笑道：“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我的好哥哥”。</p>

便是二人诉罢情意，余笙多日奔波，毕竟劳累，立姓安排余笙洗个热水澡，换身漂亮干净衣服，又带她找一处奢华宫殿，算是安顿下来。少英侯立姓身边又有了一个女人，这个消息很快传遍王宫内外。往后时日，立姓陪伴余笙之余，掌管炼制丹药大权，处理大小事务，不能出半点差错，而长生门内斗不止，拉帮结派乱作一团，立姓又得从中调解，立姓原打算让余笙在宫中玩几天，就送她回老家，顺便拜访余老汉二老，向他们说明事情原委，让二老安心，余笙却每次都哭闹不肯，加上立姓也确实抽不开身，这件事算是耽搁下来。</p>

一晃又是三个月，有立姓陪伴指导，余笙很快熟悉宫中礼仪，早就习惯下来，一点也不觉得寂寞，余笙此番来到，立姓也不敢过分沾花惹草，收敛许多，何云沈伟等人见余笙平常出入宫中，知主子立姓有了新欢，对余笙自然毕恭毕敬，喊她一声夫人，余笙一开始不适应，觉得好为难，到后来渐渐接受，乐于称谓。</p>

这日，立姓陪余笙花园散步，余笙稍感累了，便至凉亭中歇息，二人享受着慵懒阳光，忽有侍卫来报：“陛下差人来请，召侯爷觐见”。</p>

立姓道：“何事”？</p>

侍卫道：“小人不知”。</p>

立姓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p>

侍卫道：“是，小人告退”。</p>

余笙见侍卫退去，问道：“陛下找你干什么”？</p>

立姓道：“不知道”。</p>

余笙道：“那你快去吧，别让皇帝等久了”。</p>

立姓道：“嗯”，抚摸一下余笙脸蛋儿，道：“我很快就回来”，说罢转身离去。</p>

余笙目送立姓离开，看立姓高大背影，轻轻叹息一声。</p>

却说余笙和立姓生活这段日子，虽然立姓从不谈论朝事，余笙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渐渐发现立姓经常炼研制丹药，替皇帝研究长生之术，余笙虽没怎么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长生之术不切实际，虚无缥缈，是个害人的东西，终究会带来祸害，可每当余笙言及此事，立姓都避而不谈，或者有意避开，劝余笙别管那么多，他自有分寸。余笙用情已深，早已认定大哥哥立姓为心上人，此生誓死跟随，眼看意中人在歪门斜道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自己一个柔弱女人，除了依附，再无他法。</p>

且说立姓领了圣谕，不敢过分拖延，急急忙忙去见秦皇，嬴政见立姓到来，笑呵呵道：“爱卿来了”。</p>

立姓看嬴政心情不错，精神饱满，应道：“臣来了”，又道：“陛下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不知有什么高兴事儿”！</p>

嬴政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爱卿了，找爱卿来说说话解解闷”，叹道：“唉，偌大皇宫，也只有爱卿能陪朕聊心事了”。</p>

立姓道：“陛下令臣受宠若惊啊”！</p>

嬴政哈哈笑道：“今天天气不错，陪朕去外面走走吧”！</p>

立姓道：“好”。</p>

便是二人漫步庭院中，边走边聊，嬴政道：“听说前段时间有一个女子万里迢迢来找爱卿，她对爱卿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爱卿艳福不浅啊”。</p>

立姓道：“陛下见笑了，她只是臣幼时的玩伴，是臣的妹妹”。</p>

嬴政嗤道：“哎，你当朕什么都不知道是吗，别装了”，又道：“爱卿要及时把握住机会，对那女孩好一点，免得以后错过了遗憾”。</p>

立姓道：“多谢陛下开导，臣受用了”。</p>

只见嬴政眼神迷眼，目视远方，宁静道：“想当年朕也有一个妹妹，对朕也是十分倾心，只是朕没有好好珍惜，最终负了她，朕对不起她啊”。</p>

立姓见嬴政说起往事，想不到嬴政也有温柔的一面，劝道：“陛下当时肯定有苦衷吧，不然陛下重情重义，决不会抛弃她”。</p>

嬴政道：“说来全是朕的错，朕当时迷恋其他女子，又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忍痛割爱，将她拱手让给其他男人”。</p>

立姓道：“陛下忧国忧民，此举也是万般无奈，情势所逼，怨不得陛下”。</p>

嬴政叹道：“有时候朕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人，可以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喜欢什么可以放手去搏，没有一点束缚，永远轻轻松松”。</p>

立姓道：“陛下身居高处不胜寒，陛下受苦了”。</p>

嬴政道：“朕毕竟是过来人，自然比你经历多一点，跟你絮叨了这么多，爱卿不会觉得心烦吧”。</p>

立姓忙道：“臣不敢，聆听陛下教诲如同仙乐，美不胜收”，又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陛下千万保重龙体，不可为往事伤神”。</p>

嬴政道：“爱卿规劝的是，是朕太执着了”。</p>

立姓道：“陛下最近身体怎么样”？</p>

嬴政悠悠道：“自从吃了爱卿炼制的丹药后，朕的身体越来越强壮，多亏了爱卿，朕的生命才如此有意义，朕离不开你啊”。</p>

立姓道：“这都是陛下的造化，是陛下垂爱微臣”。</p>

嬴政忽道：“哎呀，朕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的，差点忘了”。</p>

立姓道：“但凭陛下言语，臣洗耳恭听”。</p>

嬴政道：“朕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你猜朕梦到了什么”？</p>

立姓道：“陛下梦到了什么”？</p>

嬴政道：“朕梦到了太岁”！</p>

立姓道：“太岁”？</p>

嬴政道：“不错，朕在梦里遇到仙人，是仙人亲口告诉朕的，说想要长生不死，得先找到太岁，古书云太岁乃稀罕之物，内育仙灵真气，凡人吃上一块便可长生，朕信以为真，这才找来爱卿，请爱卿给朕指点迷津”。</p>

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嬴政昨夜在梦里腾云驾雾，云游四方，飘至南疆无名仙山，果遇一神仙，嬴政喜不自胜，忙上前请教，那神仙倒不吝啬，知无不言，对嬴政言道欲要成仙，先得太岁，并拿出太岁给嬴政瞧，嬴政看得欢喜，忘记自己身份，还以为是在现实中真命天子，拥有至高无上权利，仙物当前，忍不住伸手去夺，却被仙人轻易避开，仙人怒道：好无礼的凡夫俗子，想抢没门！说罢手掌一挥，将太岁掷出云端，转身飘然而去，嬴政这时懊恼不已，恨自己对仙人太过粗鲁，可是后悔莫及，嬴政眼看太岁飘向南疆大地，急火攻心，忙拔腿去追，想要伸手抓住，不料失足跌下云端，梦便醒了。</p>

却说嬴政并非痴傻愚笨，长期服用立姓炼制丹药，也知非灵丹妙药，只是一些助性药物，只是不愿意相信事实，用迷药来麻痹自己，此次逢仙人指路，嬴政又重新有了念想希望，认为这是上天在指引帮助自己，所以一早便找来立姓，想要从立姓身上寻找慰藉。</p>

立姓此时也已明白，不管嬴政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个梦，秦皇目的很明确，显然是想依靠自己去寻找仙物太岁，立姓明白嬴政心意，知道此事无法推脱，应道：“既然陛下遇到仙人，太岁一说或许真有其事，陛下意欲何为”？</p>

嬴政泰然道：“此事还需仰仗爱卿啊，须得爱卿帮朕找到它”！</p>

立姓道：“陛下吩咐，臣自当全力以赴，只是太岁乃仙家之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天下之大，想要寻找，谈何容易”。</p>

嬴政道：“爱卿不必烦恼，那神仙说了，太岁藏在南疆大地，卿家只管朝南走，只要用心寻找，太岁终有现世的一天，只是南疆百越之地，未曾开化，蛮人居多，此去困难重重，爱卿可否愿意替朕分忧”？</p>

立姓顿首道：“臣愿往”。</p>

赢政气宇轩昂道：“好，事不宜迟，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动身吧，朕就等着你荣誉归来”！</p>

立姓道：“臣遵命”。</p>

究竟立姓此去有何奇遇，且看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