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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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萧州碧天泽同舟垂钓的时候。</p>

曾言与他有过一番长谈，夏凡可谓是收获匪浅。</p>

离开之前。</p>

他曾问过曾言。</p>

最后你们会出手吗？</p>

曾言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p>

或许。</p>

所以曾言会出现在北山皇陵既在夏凡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p>

“我有点好奇，你们这回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p>

夏凡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曾言以及随同在他身边的五个人，尽管这五个人都戴着斗笠遮挡了面容，可是他们的身上却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惊人气息。</p>

是的。</p>

包括曾言在内。</p>

余下的五个人都是大宗师！</p>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人都是有私心的。”</p>

曾言不紧不慢地微笑说道。</p>

“当然，只是你的表现太有欺骗性了，一时间都让我忽略了你也是一个有着私心的普通人。”</p>

夏凡摇头轻叹道。</p>

“所以，你们此番前来是打算营救陷在大阵里的那个天人吗？”</p>

“确切的说，我们是来向这位天人寻求合作的。”</p>

曾言轻描淡写道。</p>

“合作？！”</p>

夏凡抖了一下眉毛。</p>

“平常情况下，这位傲慢的天人从来都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或许在对方看来，我们都是一群身份低贱的奴隶，而他就是我们的主人；主人给予奴隶好处叫施舍恩赐，奴隶向主人索求好处则叫以下犯上不识好歹……”</p>

曾言慢条斯理道。</p>

“但对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当有一天对方陷入生死存亡的绝境关头，再也无法约束他眼中的低贱奴隶，你觉得这群奴隶会干出什么事情？”</p>

“……趁火打劫？”</p>

夏凡摸了摸下巴略作思索道。</p>

“尽管我太喜欢这个词语，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确实准备这么做。”</p>

曾言微笑道。</p>

“如果这位天人不答应我们的索求，那么，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宗斩断根源，永远都留在这个世界。”</p>

“你们的索求是什么？”</p>

夏凡不由好奇道。</p>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学习的武功正是这位天人创造出来的，但你觉得这位天人会如此好心吗？”</p>

曾言不答，反而似在自顾自说道。</p>

“不，因为这位天人从一开始便在武功上动了手脚，你知道为什么从中古以来至今都没有人能晋升至天人境吗？原因很简单，武功是有缺陷的，从你学习武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永远都无法晋升天人境，除非……”</p>

“除非这位天人帮助你们解决武功上的缺陷。”</p>

夏凡一听便立刻明悟了过来。</p>

“可惜，这位天人是不可能答应的。”</p>

曾言遗憾道。</p>

“废话，对方脑子有坑才会答应。”</p>

夏凡耸了耸肩道。</p>

“但现在不同了。”</p>

曾言毫不在意道。</p>

“的确，如果这位天人还想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果他不想客死异乡的话，那么他便只能答应你们的索求。”</p>

夏凡淡淡道。</p>

“不过……万一他宁死都不答应呢？”</p>

“他会答应的。”</p>

曾言平静的语气里充满着异样的自信。</p>

“可如此一来你们也背叛了这个世界。”</p>

夏凡道。</p>

“这不是背叛，只能说是道不同而已。”曾言神色如常道。“对于求道者而言，没有人会希望这个世界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牢笼。”</p>

“但牢笼外的世界却充满着各种未知的危险，甚至有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再一次带来灭顶之灾，这些问题你都想过吗？”</p>

夏凡叹道。</p>

“当然，所以我才说，人都是有私心的。”</p>

曾言平静道。</p>

“小飞，你怎么看？”</p>

夏凡撇撇嘴，扭头朝身旁陷入呆怔的石小飞道。</p>

“啊？！”</p>

石小飞瞬间回过神不知所措道。</p>

“我问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和魔宗孰对孰错？”</p>

夏凡漫不经心道。</p>

“这个……晚辈也不知道。”石小飞沉默片刻道。“前辈的意思呢？”</p>

“我？我不知道啊，何况在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发言权。”</p>

夏凡心不在焉道。</p>

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对这个世界原住民的决定没有发言权。</p>

在没有涉及到自身安危利益的前提下，他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都秉持着和平共处的五项基本原则。</p>

根据魔宗的所作所为与曾言的表述。</p>

由此可见。</p>

魔宗方面属于保守派，曾言方面属于激进派。</p>

彼此都有坚持的不同立场。</p>

前者意图彻底封闭世界，永久杜绝天人的威胁。</p>

后者却想要探索更广阔的世界，虽死无悔。</p>

“……所以前辈准备袖手旁观吗？”</p>

石小飞心情复杂地看着夏凡道。</p>

“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夏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可惜，这与我想象的热闹有点不太一样。”</p>

“我们走吧。”</p>

这时候。</p>

曾言朝着身旁的五个人轻轻点头说了句，他在向夏凡笑了笑，旋即便旁若无人地漫步向山中的巨大沟壑之中。</p>

至于鱼承恩，早在夏凡与曾言交谈之际便悄悄溜走了，只是两人都没有理会。</p>

一个宗师而已。</p>

溜了就溜了，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p>

“前辈，我们要跟着一起去吗？”</p>

望着曾言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石小飞突然问了一句。</p>

“再等等。”</p>

夏凡负手而立道。</p>

“等什么？”</p>

石小飞下意识道。</p>

“等他们给我们趟雷啊！”夏凡理所当然道。“你不会以为魔宗精心布置的这个大阵真的这么容易闯吧？！要知道这可是连天人都能困住的大阵，而且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p>

“……前辈担心这里面还有陷阱？”</p>

石小飞若有所思道。</p>

“谁知道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吧。”夏凡懒洋洋道。“如果你和魔宗打过交道就知道了。”</p>

“……前辈，晚辈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还望前辈能如实告诉晚辈。”</p>

石小飞声音低沉道。</p>

“说。”</p>

夏凡随意道。</p>

“前辈……当初您究竟是为了什么将晚辈从大岷山无缘无故带到了桑水县？”</p>

石小飞脸色犹疑良久，终于鼓起了勇气道。</p>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p>

夏凡眉毛一挑。</p>

“因为晚辈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尽管前辈声称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实际上晚辈在很多地方根本都帮不上什么忙，更像是一个无用的累赘。”</p>

石小飞面露苦涩道。</p>

“小飞，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至少这一路走下来，你的所见所闻便已经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