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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东阳让开之后，矮胖道人移步上前，先前冲姬东阳稽首道谢，转身面对候选众人，拂尘垂肘，撇嘴笑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福元子，俗家姓李，与诸位少年才俊相见于云阳，幸甚，幸甚。”</p>
言罢，又指那高瘦道人，“这位是贫道的二师弟律元子，俗家姓高，二师弟不苟言笑，诸位唤他，吐字可要清楚些。”</p>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多有莞尔，出于礼数敬畏，亦不敢放肆发笑。</p>
福元子又指那美貌道姑，“这位是贫道的小师妹灵元子，俗家姓周，此番我们三人受盟主遣派，前来云阳遴选樟材，传道授法，深感责任之重大，唯恐辜负重托，来时的路上我们一直在推敲商议，如何挑选才得公允公正，实不相瞒，直到此时我们三人也不曾统一意见，只得各凭心意，指点挑选，如此一来也就难求公平公正，入选的不可自鸣得意，落选的也无需自轻菲薄，入选乃是天意，落选亦是缘法。”</p>
福元子说到此处略作停顿，转而又道，“此番甄选不同于比武教技，不分武功高下，不比修为高低，只鉴真实心性，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诸位，诸位无需紧张，亦不需深思熟虑，应答选择但问本心。”</p>
“我是师兄，就由我先发问，”福元子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听好了，左为二八妙龄，右为垂暮老妪，同时遇险，只能搭救一人，诸位如何决断？且分左右，以明立场。”</p>
听得福元子言语，台下众人好生意外，尽皆愕然，谁也不曾想到这么严肃的场合福元子会问出这么不严肃的问题，这可怎么选？</p>
福元子并不给众人太多的思考时间，微笑抬手，前指定界，“此为中线，救妙龄女子者居左，救垂暮老妪者居右。”</p>
言罢，抬起右手，“五。”</p>
眼见他竟然开始倒数计时，众人急了，顾不得气度体面，急行穿插，左右站位。</p>
福元子没有数完，只数到三众人就已经选边站定，左右各半，人数大致相当。</p>
姬仇选择了站到左边，姬浩然则站到了右边，选定之后心中不安，便看向自己的父亲，见姬东阳皱眉瞅他，急忙横跨三步，改换左侧。</p>
福元子笑道，“不管诸位如何选择，都有各自的道理，刚才我也有言在先，此番甄选并不追求公平，也无有对错，只看诸位的对答选择是否合乎我们的心意，若是此事让贫道遇上，贫道会搭救那位年轻女子。”</p>
此言一出，喧哗一片。</p>
姬东阳沉声喝止，“肃静。”</p>
待众人停止喧哗，福元子正色说道，“乾坤阴阳，善恶得失，交相混杂，共存同生，我们所做的任何决定都兼具利弊，难能尽收尽得，唯有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害相权择其轻，朝霞与垂暮孰轻孰重诸位心知肚明，为何舍大求小？为何舍重求轻？”</p>
福元子言罢，无人接话，但居右之人脸上多有质疑不忿。</p>
“可是担心不被世人理解，进而招致误解和诋毁？”福元子笑问。</p>
福元子笑着环视众人，视线所及，众人尽皆低头。</p>
福元子又道，“修士参天悟道，明窥阴阳，不但修为武学远超世人，智慧见解也会高于世人，我等行事不求得到世人的理解和感激，但求心底无私，庇护世人周全。”</p>
落选之人原本心中多有怨气腹诽，听得福元子言语，怨气腹诽变成了惋惜后悔，福元子的这番话虽然语气并不严厉，却直指问题所在，他们之所以选择营救老人的确是担心救了妙龄女子会招致世人的误解和嘲讽，无端的背上了贪霪好色的骂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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