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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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四刻，太阳朝西去，寒风乍起，自镇口瞭望，远处隐约出现黑点。</p>

“回来了！”</p>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人声鼎沸，镇内人影飞掠，皆朝镇口而去，那些沉稳者，或对自家晚辈十拿九稳者，则淡然坐于镇中茶楼、酒楼，静候佳音。</p>

此刻，西街一处客栈，二楼拐角的一间客房内，墨乞静坐在凳子上，擦拭手中幽蛇，面无波澜，身上多了一分凛冽。</p>

他没有随众人出街守望，选择了客栈等候，几日前，大哥从这里出发，几日后，也应从这里归来。</p>

外面吵吵闹闹，透过窗户，有喜极而笑，有悲恸嘶吼，还有扼腕长叹……情绪不一，随回来之人身份确定，该庆祝还是该痛苦，一瞬爆发。</p>

夕阳淡隐，夜幕开始四合，街道外面灯火通明，一楼尽是吃喝庆祝之声，划拳吃酒，好不痛快，可是，这间屋子房门，始终不曾推开。</p>

一更天，屋内一片漆黑，模糊一个黑影端坐凳椅发呆，手中匕首粼粼泛着寒光。</p>

“吱呀～”</p>

蓦然，屋门自外被推开，打破宁静，迈入一个身影，话语随之飘进:“怎么不掌灯?”</p>

熟悉声音响起，墨乞心湖波澜起伏，难掩激动，收起匕首，慌乱将灯点亮，声音略显颤抖道:“大哥，你回来了。”</p>

灯火照亮屋内，墨羽关上门，看向灯火下的墨乞，恍若隔世，短短几日，却是生死难料，惆怅间，走过去比了比墨乞额头:“嗯，长高了不少。”</p>

墨乞努力收拾心情，扯了扯嘴皮，笑道:“大哥说笑了。”</p>

简单几句对白，气氛温暖。</p>

伏魔山下来时，本该随诸人回返，奈何李贺那厮突然兴起，拉着墨羽非要再次比试一番，无奈，只得迁就，跟着磨了好些时辰。</p>

无胜无负，相交一场，大家打的是情怀，切磋话别离，李贺刻意收力，二人打的甚是酣畅淋漓，一扫压抑。</p>

夜色已深，楼下仍热闹不停，加之墨乞一日未进水米，正好唤小二摆上一桌，当作接风洗尘。</p>

吃喝间，墨乞问及峰魔会，墨羽不想说的过于血腥，挑一些轻快之事讲述，将李贺、破浪、顾长青之事，一一道来。</p>

伏魔梯上，伏魔碑下，以及峰魔会，皆无漏遗。</p>

随着墨羽讲述，墨乞接连感叹，对顾长青三人心生好感，佩服之至；对伏魔梯残酷厮杀震撼心悸；又对伏魔碑刻名羡慕遗憾。</p>

至于峰魔会，因为墨羽着重讲了那对师兄弟之事，墨乞连生感慨，钦叹世事无常，人生百态。</p>

至于魔罗镇，这几日平平淡淡，并无大事发生，血炼门的人也没出现过，墨乞每日深居浅出，于房内修炼。</p>

吃喝罢，外面已是三更天，困意席卷，墨羽命令墨乞去床上歇息，自己则搬把椅子，盘膝而眠。</p>

五更天，更夫打过最后一轮夜锣，外面吵闹消弭，夜风呼啸，窗户外窸窸窣窣发出响声。</p>

墨羽一直处于浅睡，此刻听得动静，立马睁眼。</p>

果然，于昨夜一样，一枚暗镖射破窗纸，自外裹挟劲风射在床头一侧木柱上，与墨羽耳鬓擦肩而过。</p>

一个跃身落在窗前，拉开窗户朝外瞅，四周寂籁，半个人影也没。</p>

“大哥?”墨乞自床榻惊醒，起身将柱上匕首拔下，朝窗户边走来:“是何人，血炼门吗？”</p>

墨羽接过匕首，将纸条取下，关窗掌灯，亮光下，纸条上写着几字:“三日后，子时镇北竹林一见！”</p>

看清几字，墨羽神情凝重，将纸条置于烛火烧成灰烬，抬头，将纸条之事说与墨乞听，同时也说出自己的猜测。</p>

墨乞听完，所思所想没有墨羽周全，提出看法皆在墨羽考虑之内，二人商榷，打算明日再做计较。</p>

冬日夜长日短，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外面才渐有日光，鸡鸣狗吠，街道营生各自开张，各门各派陆续有人赶早离开。</p>

墨羽自窗户朝街道观望，计划今日之事。</p>

按纸条之意，只需等两天，三日后半夜子时，魔罗镇北城门外的竹林等候，幕后之人便会现身相见。</p>

但他人在暗，我方在明，不知对方身份，亦不知对方目的，就这般受人制肘，容易陷身不利，故而，这两天内，尽可能做些准备之策，以防万一。</p>

一人目标小，两人容易引起血炼门注意，吃过早饭，墨乞留在客栈，由墨羽出去打探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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