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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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是阁下所救?”墨羽试探开口。</p>

老者没有回话，垂杆轻轻上下抖了抖。</p>

墨羽见状，心中有数了，扶着船蓬坐下，在这角度刚好看见对方垂在下颚几缕华发，确定了对方是名老者。</p>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墨羽语气恭敬了许多，由衷抱拳感谢。</p>

老者依旧没有说话，垂杆再次点了点。</p>

“小子斗胆，敢问前辈为何救我二人，可是有旧?”墨羽并未对老者反应抱恼，继续开口询问。</p>

这次垂杆没有动静，老者叹了口气，悠悠沧桑飘荡在整个湖面，听的墨羽心中为之一紧，有股欲泣之感。</p>

“你究竟是谁？”墨羽强忍骇然，紧张站起。</p>

“缘来，缘去，老夫今日与你相见，只有三问。”老者答非所问，沧桑声音缓缓传出。</p>

“三问?”墨羽皱了皱眉，心中疑惑越来越深，好似深陷漩涡而无力挣扎一般。</p>

老者微微颔首，垂杆自水中抽出，杆头伸在墨羽身前不远，就着湖水于船板上写了一个“心”字，问道:“何为本心?”</p>

墨羽看着眼前“心”字，内心莫名出现慌乱，胸腔起伏，犹豫半许回道:“人之根本，由衷之念。”</p>

老者点头，垂杆轻轻一挥扫去心字，又落一个“道”字，轻道:“何为人道?”</p>

道之一字本就多意，自古难有定论，一人一花一世界，墨羽扪心自感，不急不慢再回:“遵循本心，但行不枉之为。”</p>

对于墨羽这个答案老者没有反应，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第三个问题隔了七八个呼吸之久，非是写字而问。</p>

老者手腕轻抬，垂杆入水，一条江鱼应然从湖中跃出，好巧不巧落于墨羽身前，尾巴扑腾、扑腾，极力想要跳回水中。</p>

“鱼非鱼，人非人，你看到了什么？”老者说完这句话后，双眼缓缓闭上，好似知道墨羽对这个问题会思索很久一般。</p>

墨羽愣愣望着板上之鱼，从它出水、落地、挣扎等过程看的一清二楚，老者话语若一粒碎石般，彻底打乱了他的心湖平静。</p>

鱼是鱼，鱼也可以不是鱼，人是人，人也可以不是人。</p>

结合先前两个问题，人有本心，人走人道，但若失去本心，那便走的不是人道，鱼亦一样，于湖海之中它是鱼，于船板之上它还是鱼，但这个过程，本心还在吗？</p>

墨羽盘膝闭目，一坐便是两个时辰，期间时不时能听见有鱼从河中跃上船板，经过一番挣扎，又有些许重回河中。</p>

渐进昏黄，墨羽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睁开双眼，眼底流过一瞬间的沧桑，声音沙哑看向老者:“我看到了我。”</p>

短短五字，再无其他任何解释。</p>

“孺子可教，你可曾后悔?”</p>

老者第一次抬头，露出一张沟壑纵横面孔，很平凡，却一眼过后又很难记清其特征，很诡异。</p>

“不曾，也不能。”</p>

墨羽平静与老者对视，心中那股决心丝毫不退，他猜测对方已经知道他修炼魔功一事，故此三问。</p>

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手一挥，湖面雾气缓缓散去，四周景象皱转，竟是到了岸边。</p>

船另一侧传来墨乞呼喊声音，听动静应是呓语。</p>

“行了，你二人去罢，莫多问，莫多言，待他日再见之时，自有定论。”老者下了逐客令，重归平静。</p>

墨羽若有所悟，冲老者郑重一揖，转身朝小舟另一侧走去，带上即将醒来的墨乞，登岸离开。</p>

墨乞是在黄昏时分醒来，迷糊睁开双眼，墨羽正背对着他在烤东西。</p>

“大……哥，我们逃出来…了?咳咳。”墨乞嗓子干 燥，虚弱坐起。</p>

“嗯，我们现在在北凉地界，先喝口水，肉马上好。”墨羽递过水壶，如常拍了拍墨乞肩</p>

膀，并未打算将后来之事告诉对方。</p>

墨乞不疑有他，接过水喝下，然后问了一些细节，墨羽一一作答。</p>

夜幕四合，二人吃饱喝足，各自禅坐疗养，争取早日将身体恢复至最佳状态。</p>

翌日，墨羽基本恢复，墨乞深受好几道外伤，采了药草敷上，得好几日才能缓解，故而二人再次踏上边修行边赶路之途。</p>

北凉多是山脉连绵，人文地理又是别番景象，一连五日赶路，见了不少世俗生活，亦见了不少纷争厮杀。</p>

越是靠近帝都，江湖恩怨越是多杂，第八日，一座恢宏之城伫立出现在二人视野之内。</p>

帝都，近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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