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族长大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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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声响轰隆如雷，力青昂指着横于瀑布下方的一排高脚竹楼，扯着嗓子大喊：“族长大人就在上面，你们上去吧。”</p>

乔佚只觉仡濮寨中处处透着不可思议，如瀑布之下这样嘈杂又潮湿的所在，如何能住人？</p>

但想来，也只有不可为世人所思议的世外高人，才能有起死回生之力，救雪儿一命吧？</p>

于是，他抱着成雪融，一步一步登上了竹楼。</p>

楼梯两侧扶手稀稀疏疏缠绕着些绿植，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植物，叶片青翠、肥厚，上覆血红脉络清晰可见，仿佛人的血管，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溢出血来。</p>

这奇异植物顺着扶手蔓延到竹楼，长势渐旺，如爬山虎般紧紧吸附着由竹条、树皮沏就的墙体，又聪明地避开了竹门，统统涌向竹楼顶部通风口，从那里一直蔓延到屋内。</p>

乔佚一手搂着成雪融，一手屈指，轻扣竹门。</p>

扣了两下又顿住，忽然想起，在这么嘈杂的瀑布之下，屋内之人理当听不见叩门声。</p>

正要失礼一回，推门而进。</p>

竹门打开了。</p>

是一个爽朗笑着，笑出了八颗洁白贝齿的少年，与力青昂一样，对襟布衣、洒脚裤，但没有扎粗布腰带，而是系了一个像妇人围裙一般的东西，上面缝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口袋，自然地垂在右大腿外侧。</p>

他伸手，将乔佚拉进了屋。</p>

关上门，他说：“你们来啦！”</p>

他眼睛不大，但眸光澄明淳朴，极是和善，看着乔佚自我介绍道：“我叫乌伽什。”</p>

然后，垂眸，眸光落到成雪融脸上。</p>

轻灵目光瞬间凝住，他望着成雪融，愣住了。</p>

乔佚也愣住了。</p>

一门之隔，方才他所站的门外声音嘈杂、空气潮湿，而此刻所站的门内却一片静谧，舒爽又干燥。</p>

“乌伽。”忽然，从里屋传出一把沙哑年迈的声音。</p>

乌伽什却还在发愣。</p>

“乌伽。”那把沙哑年迈的声音又喊。</p>

乌伽什终于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p>

“看来，是他们到了。”那声音说。</p>

乌伽什脸上迅速泛起红晕，结结巴巴道：“是……是她……他们……来了。”</p>

“带进来吧。”</p>

“是，族长大人。”</p>

乔佚心情微有些异样，一言不发跟在乌伽什身后，进了里屋。</p>

屋内四壁及天花顶上都攀满了奇异绿叶，绿叶墙边竖立着两座又高又大的竹架，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罐、箱、盒、匣。</p>

竹架之旁，床榻之边，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六旬老妪。</p>

“小侯爷。”她开口，眼神却落在成雪融脸上，“先把她放下吧。”</p>

乔佚照做了，她又说：“乌伽，你先出去。”</p>

“……”乌伽什似乎有些不愿，腼腆而窃喜的目光望了望成雪融，才道了声“是”，转身离去。</p>

乔佚心中异样更甚。</p>

那六旬老妪则走到塌边，先定定望了成雪融的脸片刻，再拿起她的左手，看了看，说道：“确是我族图腾圣物红蔓蛇所咬。”</p>

“族长大人，”乔佚屈膝跪向这令人意想不到的六旬女族长，“乔佚斗胆，还求族长大人救救这位姑娘。”</p>

“老身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来历。”族长忽道。</p>

乔佚虽感意外，但也觉应该。便顿了顿，又道：“求族长大人救救公主殿下。”</p>

“老身可以相助公主殿下，但老身有两个条件。”</p>

“只要不是要了我的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p>

“为什么？你怕死？”族长反问，“小侯爷都准备与公主殿下生死相随了，为什么却不肯用一死，成全公主殿下余生的平安喜乐？”</p>

乔佚心中一凛。</p>

“族长大人似乎什么都知道，连乔佚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他道。</p>

“三月十四之前发生的事，老身大概知道，三月十四之后发生的事，虽不知晓但尚能推算，而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故事将由你们自己创造，老身再无法得知了。”</p>

三月十四，也就是成雪融被小红蛇咬了的那一天。</p>

“那么，想必族长大人也知道了，我和殿下之间存在一种奇怪的联系，我不确定是否关乎生死，若族长大人能明确告诉我，我死，殿下还能活着，那乔佚不惧一死。”</p>

“好。”族长对乔佚的这番回答似乎很是满意，亲自走过来扶起他，“老身便明确告诉你，你死，殿下也会死，殿下死，你也绝对活不了，因此，你要救殿下，也是救你自己。”</p>

“那请族长大人速速施救。”</p>

“不急。”族长道：“老身方才已经说了，老身只能相助殿下，而且老身有两个条件。”</p>

“不管什么条件，乔佚都可以答……”乔佚一听族长说不急，立刻大急，一拱手又要跪下去，却忽然顿住，一脸不信地看着族长，“您……您说您只能相助，不能……”</p>

“不能。”族长答。</p>

她从木架上取下一个小瓷瓶，剔去封口，放到成雪融鼻下，成雪融鼻翼动了动，似在无意识地嗅着从那瓶口溢出的气体，然后，眼皮颤了颤，再一掀，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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