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某人的狗脾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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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雪融把头点得跟老鸡啄米一样，又快又狠又有劲头，“走，必须走，马上就走！”</p>

既然城一定守得住，那她就没必要留下来做无谓的牺牲了，为国、为民、为西南、为百姓，她已经问心无愧，现在也该是她为自己的时候了。</p>

她转身就准备去收拾东西。</p>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能保证不闻到臭味的药粉、不会感染瘟疫的药丸外，最重要的就是她别在髻上的紫玉丁香簪。</p>

乔佚也劝她，“不用急，要走也得等入夜。”</p>

成雪融于是坐下。</p>

乔佚沉吟着问她：“以族长大人待你的心意，她叫你去见她一面，定然是和救你有关，你怎么会觉得她只是想跟你说说话？”</p>

成雪融听了一愣，然后一拍脑门。</p>

“异地恋就是这点不好！尤其是在这个通信极度不发达的社会，异地恋简直能要人命！”</p>

她嚷了这么一句。</p>

乔佚原本是有三分不解的，听了她的异地恋论调，变成七分了。</p>

异地恋这词虽然新鲜，但也不难理解，但为何异地恋会和族长大人的事关联在一起，那就奇怪了。</p>

“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母妃的名字。”</p>

“当时我随口问那个西贝货，那个西贝货说我母妃名讳辛桑塔，我们都不信，但其实，是真的。”</p>

乔佚双眼猛地一睁，看着成雪融。</p>

“在暗牢里我问我父皇了，辛、桑、塔，我父皇以为我母妃姓辛、名桑塔，这么多年不说我母妃名字，是因为我母妃说过她命不好，知道她名字的人会走倒霉运，完了我父皇很相信。”</p>

后来成雪融想了又想，成淮帝怎么说也是一国君主，偌大一个国家他都能治理，怎么摊上她母妃的事，就那么好糊弄了呢？</p>

唯一的原因，应该在于成淮帝夺嫡期间她母妃提供的决定性帮助。</p>

她母妃展现出来的巫、蛊、毒秘术令成淮帝不解，成淮帝于是将之归结为鬼神之力。</p>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她父皇一辈子都对鬼神之道深信不疑。</p>

根源，还是在她母妃身上。</p>

“而我母妃，她还活着。”</p>

乔佚双眼一睁再睁，继续看着成雪融。</p>

“她就是刘老汉说的十九年前望高县北岩胡同辛园里的那位贵夫人，就是噀玉他媳妇儿春草一直伺候着，后来上京寻夫、走之前还给春草多结了三个月工钱的那位贵夫人。”</p>

“那时她去了鎏京，后来还做了贵妃，但在生下我以后就走了，走之前留下十二字血书，‘吾女，雪融。吾今离去，如雪消融’。”</p>

“所以，父皇他是为了掩盖母妃她抛夫弃女的丑事，才那么夸张地血洗宫闱，不许旁人提起我母妃。”</p>

“至于我母妃，我猜她回来西南了，毕竟她姓塔，是仡濮族族长一脉。”</p>

“族长大人呢，按年纪算，她该是我外祖母，那在我临死前她想跟我见个面、说说话，不是很正常吗？”</p>

正常。</p>

乔佚已经从巨大的惊讶中缓了过来，点头，深思，半晌一字一顿开口问：“塔氏一脉、一人、一生、只生一胎、且必定为女，按照你说的，族长大人生了辛贵妃，辛贵妃生了你，那……”</p>

他看着成雪融，“现在那位族女大人，她是谁？”</p>

成雪融反问：“你觉得呢？”</p>

二人默契地都沉默了，但又默契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p>

“刘老汉说，十九年前他上竹桐山偷蛇卵时，‘天气冷蛇懒动’，这说明当时正是冬天。”</p>

“之后他下山回家，交出蛇卵后就家破人亡，这时春草怀孕已经足月，就算肚子被踹一脚，生下活胎的可能也是有的。”</p>

“而我出生在十八年前的初春，我一出生我母妃就离开了。”</p>

“如果，我是说如果。”</p>

成雪融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春草怀的是个女儿，且她真把女儿生下来并且她女儿侥幸活了，不久我母妃回到西南、回到辛园，因为刚刚失去女儿，又感念春草服侍了她一场，她有没有可能……”</p>

“有。”</p>

乔佚看着成雪融点头。</p>

刘家祖上传下来的这天聋地哑，就是最有力的佐证。</p>

证明了，现在仡濮寨里那个哑巴族女，就是刘老汉的孙女！</p>

“哑巴族女的来历我们算是猜到了，但是，历任族女的来历，恐怕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p>

反正都说到这事儿上来了，成雪融就顺便说起了另一件怪事。</p>

“族长生族女，可族长、族女都没有离开仡濮寨的自由，无双，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个族女们的爹在哪？”</p>

乔佚看着成雪融，等着她回答。</p>

成雪融竖指向上，“天授而孕，怀胎三年才有族女呱呱坠地。”</p>

乔佚再一次睁大双眼，不可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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