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北越之行（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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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担心有日去了，公子要生死相随吗？”</p>

“……”</p>

瞧，这话题转得，真太生硬了！</p>

“江离也将陪着姑娘南下，有江离在，姑娘可以放心了。”</p>

成雪融一愣。</p>

这是在北越这么久，她第一次听到卫子凌喊越崇武旧称，江离。</p>

“我很好奇乌头案背后的真相。它令越崇文不愿重审乌头案、令越崇武不想当太子、当皇帝；还令你，卫子凌，令你心灰意冷，就此作罢。真的，我很好奇。”</p>

卫子凌浅笑不语，再次执壶为成雪融斟酒，“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请姑娘满饮此杯，这筵席已到了该散的时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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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打完了，越崇武与乔佚在白雪皑皑的屋顶上坐下。</p>

“腊月十八了，马上要过年了。”</p>

“嗯。”</p>

“北越冰天雪地的，是不是挺无聊？”</p>

“还行。”</p>

“你家那只母老虎有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吗？”</p>

“还没有。”</p>

“那老白，等过几天，我跟你们一起去百里堡过年吧？”</p>

“……嗯？”</p>

“那只母老虎肯定想回鎏京过年来着，但我怕我去鎏京不方便。”</p>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p>

“你说过不会劝我，我也说过这里的事绊不住我。总之，我都安排好了。”</p>

乔佚默了默。半晌，问：“越崇嘉，真的好吗？”</p>

“好。”</p>

“比你好？”</p>

“我是最不好的。”</p>

乔佚再默。</p>

又半晌，点头，算是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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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乔佚便问成雪融，“想在哪过年？”</p>

这已是她人生最后一个春节，乔佚猜她或许想回鎏京。但越崇武的思虑也对，若他跟着，以他的身份确实不宜。</p>

成雪融想了想，也是先问：“江离真跟着我们一起离开？”</p>

“他心意已决，我劝不住他。”</p>

“哦，那你怎么想？”</p>

“我都随你，你想去哪过年？”</p>

不，我问的，不是去哪过年的问题！</p>

“无双，你对乌头案背后的真相不好奇吗？”</p>

“可并没有人希望我们知道乌头案背后的真相。”</p>

成雪融一听，泄了气，“是啊，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往死里瞒，我真的都要被好奇心憋死了！”</p>

乔佚失笑，轻抚她背心，“不早了，睡吧。”</p>

两人相拥着躺下。</p>

成雪融冷飕飕的手足还未焐热呢，金大勇就来了，在厢房外头高声喊：“公子、姑娘，出事儿了。”</p>

“什么事？”乔佚坐起问了一句，反身按着跟着要起的成雪融躺了下去，“先别起来，我问问再说。”</p>

成雪融听话躺下了，看着乔佚披上大氅走出外间。</p>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金大勇脚步急促走进来，“平大夫酒后企图对琉斌公主用强；争执间失手打落灯盏，致使皇廷制造局库房失火；现已下狱。”</p>

乔佚褐眸一凛，惊讶不已；里间成雪融听了更是直接掀被子跑出来，大氅没披、鞋袜没套，“什么？大勇你说什么？平大夫要对琉斌公主用强？她……”</p>

她就是个女的呀，她怎么可能！</p>

乔佚赶紧拿大氅、鞋袜来给成雪融穿上。</p>

金大勇低着头，不敢看，只应：“今夜琉斌公主不知何故，去了皇廷制造局的库房，平大夫尾随而至，借醉用强，酿成大祸。直至库房火起，护卫在抢救物资时，才发现了琉斌公主与平大夫两人。其时，琉斌公主衣衫不整，已经陷入了昏迷；平大夫倒还醒着，但一身酒气、满嘴污言秽语。”</p>

成雪融问：“那她现在呢？在哪？”</p>

“已被五刑局收押，关在五刑大牢。太子殿下及魏先生已经过去了。”</p>

“小的知道公子、姑娘与平大夫交好，因此特来告知此事。”</p>

成雪融已经陷入了沉思，恍恍惚惚应着：“嗯，做得好……”</p>

乔佚叫了金大勇下去，也不打扰她。</p>

她想了一会儿，才问乔佚：“无双，刚才大勇是不是说，姐姐她烧了皇廷制造局的库房？”</p>

“嗯。”</p>

“那火药呢？”</p>

“嗯？”</p>

“栾国舅不是抢了卫子凌那批假火药吗？为什么皇廷制造局的库房烧了，我们却没有听到火药爆炸的声音？难道栾国舅没有把火药放在皇廷制造局的库房里？可如果没有，姐姐她千辛万苦地到皇廷制造局库房里去猥亵琉斌公主做什么？”</p>

乔佚听着缓缓点头，“你的意思是，这是卫子凌和平大夫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拉下栾国舅和琉斌公主？”然而说着，又是缓缓摇头，“可为此赔上一个平大夫，未免太……不值。”</p>

须知，平大夫并非只是医术过人的女大夫。</p>

她与卫子凌乃至交好友，越崇武又敬她如长嫂；为了保她，越崇武、卫子凌隐瞒了那么多，又怎会为了打倒栾国舅就牺牲了她？</p>

“所以，无双你是怀疑卫子凌为了他狗屁的大业，选择牺牲姐姐？”</p>

“……”</p>

“不至于吧，我瞧着卫子凌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p>

“……”</p>

“啊呸！卫子凌怎么不冷血、怎么不无情了？”</p>

“……”</p>

“卫子凌明明是这世上最冷血、最无情的！”</p>

“……”</p>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卫子凌问清楚！”</p>

成雪融每说一句，乔佚都想答她来着；但想想自己要答的话，又觉得多少算是在帮卫子凌说话，便迟疑了，再三迟疑的结果，就是成雪融激动了，撩着袖子要去找卫子凌问清楚。</p>

乔佚赶忙拦着她，“江离和卫子凌现下不在府内，你上哪找他去？”</p>

“……”</p>

“不管卫子凌如何，起码有江离在。江离对平大夫十分敬重，他定会尽力保平大夫牢中无恙。”</p>

“……”</p>

“至于其他的事，便等江离和卫子凌回府了再问吧。”</p>

“……”</p>

也只能这样了。</p>

于是，成雪融被乔佚拉着哄着，又躺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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