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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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识动用他的人际资源，帮他们联系好了卖家，还亲自到场帮忙砍价，所以定货、还价、过重、装载，他们倒不怎么费心。</p>

谭志成悄声对于永乐道：“你这个小兄弟太热情了，做人也很实在。”在他心目中，河南人圆滑机变，这也许跟他们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有关。</p>

于永乐毫不谦逊地自我夸耀道：“开玩笑，我带的兵，哪一个不是顶呱呱的？想当初每到年底评功评奖时，别的班都争得头破血流，而我们班根本不用争，因为他们不但素质过硬，工作扎实，还懂得为人处世。”</p>

谭志成道：“吹牛皮吹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了。”</p>

岳健民也同时笑道：“你拿纳税人的钱吹牛皮，当心纪委来找你。”</p>

岳健民不善言言辞，朴实木讷是他的基本形象，所谓旧小说里说的“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可是刚才的一句话，让人刮目相看，谭、于都忍俊不禁。</p>

装完车，检查好车况，和赵不识道过后会有期，上路。</p>

谭志成和于永乐都手握C照，准驾车型与现乘车辆不符，并且“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在驾校学到的不过是皮毛技术，修行尚浅，遑论出道。</p>

谭志成有时会恳请岳健民让他试着开一段路，岳健民当然不肯。</p>

于永乐也说：“你学的是阉鸡的手艺，现在手拿宰牛的刀，别说老岳不肯，我也不敢坐。”</p>

谭志成说他胆子太小，大车小车的操作原理，大同小异。</p>

岳健民经不起纠缠，只在空车、路况好、人车少的路段，让谭志成过一把瘾。</p>

来回跑了几趟，谭志成车技大有长进。也许是得陇望蜀，刚行一段路，谭志成又想往主驾上坐。</p>

岳健民道：“天色变了，万一下雨，这路不好走，咱们得赶快上国道。”</p>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晴朗的天，转瞬间已经蒙上了阴影。那阴影像人的私欲逐渐膨胀，面积不断扩大，加深加重，渐渐如十几年没有打扫过的烟囱，既昏且黑。</p>

雨点三三两两地落下来了，力道十足，肆无忌惮地敲打车顶棚、前挡风玻璃，当当作响。</p>

不一会儿，雨点蓄足了力量，万箭齐发，眼前挂着水帘，雨刮器想清除前方朦胧的世界，只感到力不从心。</p>

于永乐叫先把音乐关掉，那首全民皆晓的“我要飞得更高”的高音歌唱此时正在激情四射地宣泄，担心岳健民闻歌起舞，跟着节奏踩油门。</p>

那雨一鼓作气，闷头下了一个多小时，不歇不休。</p>

于永乐突然有个感想，这几天家乡也在下雨，这雨指不定是家乡的那场雨不远千里地赶过来，专门为他们下的，以显示它的宅心仁厚，公平同视，就算远走在外，一样恩惠及齐。</p>

谭志成看雨势没有减缓的意思，道：“咱们先找地方吃饭，休息一下，这种天气开车不安全。”</p>

饭后，雨减弱了些，继续上路。</p>

这个季节的雨，本来是极爽利的，来时让人毫无准备，去时同样让人无法挽留，不像清明时节的雨，作风缠绵拖沓，一下就是半个世纪。</p>

那天大雨滂沱之后，小雨粉墨登场，一路延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