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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考前满心想着公子是天纵奇才一定能考上,此刻亲耳听到消息,还是觉得不敢相信:</p>
“真的吗?公子当真是中了吗?”</p>
鹊儿在前面走着,回头笑道:“千真万确!去的人回来都说瞧得真真儿的——何况公子就排第四,这怎么会错!”</p>
公子看上去要冷静很多,问道:“大兄和二兄呢?”</p>
鹊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报喜的人来了许多,大约也有别的好消息。”</p>
到了才知道,原来卫泽也中了第一百五十二名;而卫洵落第了。当着秦氏,夫人并未表现出十分的喜悦,时不时还谦虚几句;苏氏却喜气洋洋,一叠声要赏报喜人。</p>
此时阿翁与几位郎君都不在家中,故而老夫人命人厚厚赏了二门上那些人,又笑着说要赏小郎君们身边服侍的人。</p>
苏氏笑道:“这样的喜事,不妨阖府都赏了罢!”</p>
老夫人笑瞅她一眼,道:“你倒乖,白白说了一声,拿着公家的钱你做人!”</p>
苏氏作势拍了下脸,笑道:“该打!到底还是没精得过母亲。我这就拿出钱来包红封儿,不要公中出一个钱。”她又瞥了眼夫人,笑问:“只是我再怎么赏,也不能越过三弟妹去。”</p>
夫人闻言,微微笑道:“是一样的喜事,我不敢越过大嫂。大嫂预备多少,我跟着就是。”</p>
老夫人仿佛才想起还有一个孙子,道:“洵儿也不要灰心。你原是年纪小,开蒙也晚。好好儿读三年书,下回再考。平日无事,便同你大兄三弟多研习研习课业。”</p>
我站在公子椅后,正对上卫洵。他低着头,在老夫人提起他时站了起来。我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在“下回再考”的后半句话中熄灭了。“是。”</p>
这样的神情谁看了都觉得不忍。老夫人又道:“这些天提心吊胆,我知道你们歇得很不好,泽儿眼睛下头都乌青了。如今可都把心放肚子里,暂且顽一顽。正好过几日鹿鸣宴就在外头花厅里,接着再给你们祖父做寿。”</p>
小郎君们都站起来答应着,然后散了回到各自正房。</p>
夫人直到进了自己院子,左右无外人,这才喜形于色,携着公子的手坐下,笑道:“周老先生的话不错,我儿果然是天资过人!我已经派人去告诉你爹了,他知道了必定高兴。”</p>
公子问道:“先生回来了吗?”</p>
夫人道:“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谢礼已经备好,等先生回来,我就叫人送去。”</p>
眼看着夫人已经在考虑鹿鸣宴上公子该穿什么衣裳,公子起身正色道:“母亲,此事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p>
夫人撇撇嘴:“你这小子,真是和你爹一个德行——还不许我在自己院子里说几句了?”说着捏捏公子的脸,“再让娘得意一会儿。真是个小古板,你爹都没你这么正经。”</p>
我很想笑,但忍住了。夫人在外总是端庄有礼,大夫人面前更是恭谦,只偶尔这么“真性情”一回,还要被少年老成的公子一本正经“说教”一番。想想也很无奈。</p>
公子叹气。“都听母亲的。”</p>
下午周老先生回来,醉醺醺倒头就睡,直到饭后才醒。据公子说,先生醒来后听到消息,只是抚掌而笑说“果然”,并不惊讶。公子还问他来年春闱的事。</p>
“我原以为先生会说什么‘趁热打铁’的话,要我一鼓作气,可是先生叫我等一等。可下次省试就要三年后了。”公子回来对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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