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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了。”穆红裳点点头：“其实与两军交战差不多。就如《六韬》中的《兵道》里说的，需在作战前必须先对敌我双方的情况了如指掌，进行比较，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才能制胜。”</p>
“我女儿兵法学得不错嘛！”安国公略略吃惊地看了穆红裳一眼：“就是这个道理。政权斗争与兵道其实相似，两位皇子初入朝堂，从无到有，首先就是扩大势力争取主动。兵部如此重要，你以为只有五皇子才惦记兵部？”</p>
“红裳一定知道，《兵道》所言，势因敌之动，变生于两阵之间。皇子们竞争激烈，朝中形势变数极大。爹爹在此时离京，是不想朝中动荡波及到北境事务。不论是五皇子还是六皇子，谁想从兵部入手与爹爹都无关。我们穆家不牵涉储位之争，但爹爹却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拿北境的事务做文章。”</p>
“明白了。”穆红裳点点头：“爹爹在此时避开，无论他们谁与谁斗，都不能借了安国公的手，无论他们谁给谁使绊子，都不能用北境事务所为借口。”</p>
“嗯！”安国公笑眯眯的看着穆红裳，居然露出几分得意来：“我家小红裳的兵法果然学得好！依爹爹看，怕是比凌衣那个臭小子还强些。”</p>
“爹爹说得这些我都明白了，”受到表扬的穆红裳表情依旧不轻松，她还是低着头，许久之后才又低声补了一句：“但……我还是想多问一句，皇子们这时候这样关注咱们家，与我真的没关系吗？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与顾家姐姐和谢家姐姐玩在一处？我与她们出去游湖，刚好被五皇子撞见了……我是不是不该去……爹爹你不要骗我。”</p>
“看来果然是小苍豹最近太过老实，让你没事做成日胡思乱想。”安国公好笑地捏了捏女儿的鼻子：“爹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们小女孩家家玩在一处，与我们府里不相干。爹爹肯让你出门，那就一定没事。你的确是长大了，有些事开始懂得细想，但也不要凡事都胡思乱想，往自己身上揽过错。红裳，你姓穆，这出身的确不能让你像京中寻常女孩子一样自在，但你也实在无须凡事小心翼翼。身为穆氏女又不是有罪。”</p>
“我不是在抱怨这个。”穆红裳抬起头，一脸认真的望着安国公：“生在穆家我很开心，我为我的姓氏骄傲。”</p>
“爹爹知道。”安国公笑了：“你是我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将军的女儿，活得骄傲自在才是应该的。朝中的事，北境的事，自有爹爹操心，你不必想那么多。”</p>
“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穆红裳伸出手扯住安国公的衣袖：“所以哥哥们需要承担更多，而我什么都做不了。”</p>
“爹爹不是看不起你，”安国公微笑地答道：“我女儿聪明懂事，爹爹知道的。这其实是爹爹的小小私心，希望你无忧无虑的成长，不必承担任何责任。看见你开开心心心无忧无虑的样子，爹爹就高兴。爹爹是为了自己高兴而已，红裳不会怪爹爹的私心吧？”</p>
穆红裳睁大眼睛望着安国公的脸，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所以爹爹还是哄她了吧？最后还是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找借口让她安心吧？真是的……</p>
不过，没所谓了。为了让爹爹安心，穆红裳觉得自己也愿意随了自家老爹的愿，做一个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小女儿。</p>
第二日一大早，穆征衣带着弟妹们骑着马出城，送安国公一直到京外十里的长亭。</p>
“都回去。”安国公身上背着女儿和侄子们合伙缝好的新背包，回身朝孩子们挥手：“不用担心。红裳好好照顾你娘，不要整日调皮惹她生气。”</p>
“知道了。爹爹放心，我会听话。”穆红裳乖巧地点头，她望着一身远行装束的爹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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