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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安国公夫人正忙着给女儿整理行李,顾仪兰在一旁帮忙。</p>
“这些怕是都不耐穿。”安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将一叠云锦胡裙放到一旁:“再说,让她穿得这样华丽去北境,我也不放心。”</p>
“我去库房看看,将细棉布都搬出来,”顾仪兰立刻站了起来:“红裳后日出发,绣娘们连夜赶工,应当也能赶出两身细布袍子应急。”</p>
“也不能让她就带这么两件衣裳出门呀。”安国公夫人一脸忧愁地抚了抚华丽的云锦胡裙:“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就要去北境了。她可是个女孩子啊……她……”</p>
安国公夫人说着就要掉眼泪,但她很快忍住了。她努力眨了眨眼,抬起头向外吩咐道:“春蕙,找人去织云坊跑个腿,叫织云坊的掌柜过来一趟。”</p>
“大伯母,”顾仪兰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三叔母那里,怕是还有几身素锦的袍子,不及厚棉布结实耐磨,但总比金贵的云锦强些。不如我去问一问三叔母。”</p>
顾仪兰一说,安国公夫人立刻反应过来了。她说的,是穆锦衣的遗物。锦衣出事时还不到十六岁,刚刚开始抽条,个头比穆红裳高的不多,他的衣裳,穆红裳是能穿的,最多是男孩子骨架大,宽大些罢了,改一改就好。改衣裳可比做新的省事多了。</p>
但那些都是锦衣的遗物,不知道三弟妹舍不舍得拿出来给红裳穿。安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你别去了,我去问三弟妹,你继续收拾。”</p>
“好。”顾仪兰答应一声,也没有坚持,继续开柜子给穆红裳整理中衣和小衣。</p>
安国公夫人很快带着春蕙出去了,荷叶和菱角从衣柜里搬出来一大堆的中衣和小衣,放在了床上。顾仪兰伸手拿起摆在最上面的丝绸肚兜,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怕是也不耐穿。而且也不大方便。”</p>
“少奶奶。”菱角和荷叶突然红着眼睛跪下了:“您能不能跟夫人说说,让奴婢们跟着小姐去北境吧。她一个人,都没人伺候,奴婢们怎么能放心。”</p>
“一定不成的。”顾仪兰摇摇头,眼眶又红了起来:“我也不放心。可……”</p>
“少奶奶,”菱角急着扯住了顾仪兰的衣角:“奴婢们知道小姐是去参军,带着丫鬟不方便的。奴婢们不找麻烦,您能不能帮着求求夫人,等小姐走后,送奴婢们去北境。咱们没本事跟小姐上战场,但小姐守哪里,咱们就跟去哪里。四少爷的小厮不是也跟去北境了吗?听说就在朔北将军府当差,奴婢们和他一样不行吗?”</p>
“我回头跟祖母说说。”顾仪兰想了想,点头应下了:“但你们别在红裳面前提起这事,她定然是不肯的。”</p>
“奴婢们晓得。”荷叶和菱角立刻点点头。</p>
正说着呢,穆红裳从外面进来,荷叶和菱角赶忙站起来,装作忙碌的样子走向一边。</p>
“怎么没陪着祖母?”顾仪兰问道。</p>
“祖母精神不好。”穆红裳神色黯然地答道:“我让王嬷嬷给她熬了一碗安神茶,让她先歇个午觉。二叔母陪着她呢,我回来看看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p>
“也好。”顾仪兰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p>
“娘亲呢?”穆红裳看了一眼床上堆得乱糟糟的衣裳:“怎么就大嫂在。”</p>
“去三叔母那里了。”顾仪兰朝穆红裳招招手:“刚好,趁大伯母不在,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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