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挑战与机遇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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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年开始了，张佳一走进教室，扫视了一眼，发现孩子们的脸上都黑了一层，即使坐在那里，感觉个子也高出一截。两个月时间而已，哪里会有这么大变化，主要还是距离产生美，刚开学，老师与孩子们之间正处在“相看两不厌”的阶段。孩子们看到她，也是高兴，一声高昴的“上课”，他们齐唰唰地站起来，微一躬腰，“老师好”脱口而出，声音洪亮，情绪饱满，张佳一心中充满斗志，带领孩子们徜徉在语言的海洋中。不言而喻，她爱自己的职业，爱这群孩子们！</p>

工作于年轻的她根本不是问题，她有满腔的热情、满身的精力倾注在上面，她的烦恼在感情上，对于林旭，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是问题。</p>

张佳一犹疑不定的态度，姚红最为清楚。她知道张佳一顾虑之处，却不点破，只是几次提醒她，不可拖的时间长，早下决断早好。张佳一承认，姚红之前对她推心置腹说的话很有道理，林旭没有正式工作将是他唯一的阻碍，首先她不能说一点不介意，其次父母那关也难过。但这段日子里，她想起赵谦玉的次数确实是越发少了，即使偶尔记起，也越发觉得海市蜃楼，而林旭却是身边实实在在的人。每天一睁开眼，会不自觉的想起他的笑脸，上班路上总能接到他的电话，下班后时不时地一起吃饭、逛街、聊天，两人相处得轻松自如，毫无违和感，张佳一真想就答应他得了。可每每想到他的工作，就下不了决心，仅凭这一点，张佳一觉得很多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脱节的不是一点两点。她青春懵懂时期读的爱情小说中，主人公哪个像她这般的庸俗？像她这般的算计？像她这样的人在小说中是要被鄙视的，自己在读小说时不就挺反感这样的人吗？可是到自己身上竟也如此斤斤计较！</p>

张佳一由此就有些鄙薄自己：世俗。世俗的她才会在心里颠来倒去的反复琢磨。同意，她不甘心。她的同学中，目前已结婚和确定关系的，几乎都是在行政单位上班，家里条件都不错，有的嫁的还是领导的儿子。而林旭，却是个“打小工的”，着实让她脸上不太有光。</p>

不同意，她真舍不得。她忘不了林旭第一次将手指按压在脸上的感觉；她舍不下下班后看到林旭脸上慢慢漾出的笑脸；林旭的开朗乐观、林旭的关心体贴、林旭的阳光心态、林旭的俊朗外形，都让她放不开丢不下，这是不是古人说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呢！</p>

其实真正对于两人以后过日子，她倒没什么担心的。她坚信凭两个年轻人共同努力不会过得差，但她就是有那么点虚荣。万一哪天几个同学小聚问自己对象是干什么的？该如何开口呢？就这样，在张佳一的犹犹豫豫中，时间又过去了两三个月，张佳一打心底感谢林旭的不“逼宫”状态，让她相对心安的得过且过。</p>

张佳一不知道的是，林旭自从那日借着一点酒力向她表白之后，一直深陷自责之中。他觉得时机未到，那样做无异于自毁前程，他担心佳一认为他轻浮、没有责任心，怕是已唐突了她，所以接下来他不敢轻举妄动。与其冒失地说出来被佳一拒绝，不如保持这个状态，至少可以经常看到佳一。幸好张佳一没再问他什么，幸好姚红和张朝阳也不问他什么。</p>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虽然已是“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时候，但张佳一的兴致如仲夏的温度般只增不减，一是双休日要来临了，二是她可爱的表妹来她家了。她家是个大家庭，母辈的兄弟姐妹甚多，姨表亲就特多，与她最要好的就是这个小她三岁的表妹了。她们年龄相仿，自然臭味相同，表妹长得娇小标致，甚是讨人喜欢，张佳一的闺中好友，第一个就是表妹乔丽了。两家虽说在一个城市，但相距甚远，平时难得见上一面，现在表妹的工作刚确定下来，趁着还没正式到单位报到先来她家玩两天，佳一开心得不得了。</p>

林旭照例来找她一起吃饭，她们一行三人来到位于城西郊的一家大排档。这家店虽然门面不大，卫生条件也不好，但胜在味道超级棒，尽管位置较偏，也挡不住吃货们的热情，她们去时，店里人已坐满，店老板临时在门口支了几张简易的桌子。她们选了一张较为靠边的坐下，便于聊天。林旭熟练的点了几样佳一平时喜欢吃的小菜，不过就是五香豆干、酸辣肚丝，还有这里的招牌菜，蒜泥拌羊肉，乔丽点了个鸡丝粉皮、红烧虾尾，要了五听啤酒、十串羊肉串。美食当前，两位平时自诩为“淑女”的美女全然不顾形象，又是上手又是用筷，直觉得忙不过来。林旭又是倒酒又是清垃圾，只顾微笑着看她俩吃。凭他平日里也蛮能说的，在两个多日未见攒了一肚子话的小女子面前却是无用武之地。</p>

吃的差不多了，佳一站起身来伸伸腰，小板凳坐得有点憋屈。刚把双手举到头顶，就见从店里出来个人，马前程，喝的有点高，脸红扑扑的。两人突地打了个照面，张佳一一时呆住，僵笑两下算是打个招呼。马前程楞了下，看了一眼佳一这边的桌子，头一歪，趔趄着朝卫生间走去。佳一不以为然，她当然知道马前程对她有点气，但也怪不着她，就继续坐下来。</p>

马前程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在他截止目前的人生中从没遇到过如此大的挫折。对于本人和家里的条件，他一向是蛮有信心的，单位好、家境好的他一向不缺登门的媒人，但接触了几个他都不甚满意，直到遇到张佳一。虽说长的不如姚红般明媚鲜艳，但也清秀端庄，有股小家碧玉的味道。别看马前程面上憨厚老实，在佳一面前不多言，实际上他心里门儿清。他看得出张佳一是个过日子性格也好的女孩子，娶回家没问题。第一次吃饭后张朝阳说女孩没什么意见，他更是自信感爆满。加上张佳一答应了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他内心里已将佳一当作自己的女友，而且想当然地认为张佳一和他的想法一样，于是在黄河水面的船上，当他看到迎风而立孤孤单单站在船头的佳一，脸上显出若有所思、我见犹怜的表情时，他内心的男子气概被激了出来，保护女友的念头让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拥住了佳一，他哪里知道张佳一却如吃了苍蝇般的恶心。</p>

所以说女人和男人的想法很多时候真的是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要不说男人和女人吵架时，男人老觉得女人不可理喻，女人老觉得男人死不开窍呢！双方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唯其如此，世界才会丰富多采，人生才会曼妙无比吧。</p>

被自己英雄救美般的举动感动着的马前程，怎么也没料到被张佳一拒绝了，当张朝阳吞吞吐吐的说出来时，马前程一时都没回过神来，等他想再仔细问问时，张朝阳已了无踪影，留他一个人如傻子般站了半晌。他的那个恨呀，她张佳一凭什么甩了我？她有啥？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师吗？我堂堂一个国家政法系统的公务员，父母都是干部，她有什么？什么东西！他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贱人，不愿意还勾引我去搂她，真是贱！”连带着把张朝阳、姚红也骂了顿，怪他们没把好第一关。</p>

此时骤然相见，分外眼红，特别是张佳一身边坐了个“小白脸”，虽然他只扫了一眼，也看得出来那个小白脸比他年轻，比他帅。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请她来吃地摊，哼，什么人？问题是张佳一宁愿跟人来吃地摊也不愿跟他处对象，这也太打击人了，旧恨加新仇，涌上心头都是气。马前程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这酒就再也喝不下去了。不管谁让，他都挡了回去：“没心情”</p>

“怎么着，马哥，出去放了趟水应该是更能喝了呀！”一起出来吃饭的同学李大朋嚷道。</p>

“妈的，真晦气，碰着扫把星了！”他一把推开李大朋递过来的酒杯。</p>

“谁呀！敢惹咱小马哥”，受港台剧的影响，他们几人如此称呼马前程，这称呼让他很受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