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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雨下的跟牛毛似的细，却还是把他的衣服全都浸透了。说是下雨天空气都静了，这话一点都不假。天地间好像只是自己和这漫天的雨，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雾。</p>
身旁有人低语，又似是浅笑，时而又响起了脚步声，忽近忽远。这些事他好像经历过很多次，却什么细节都想不起来。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分不清有谁，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个，是谁在耳边，是谁在说话。</p>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这雨越下越大，混杂在一起就成了一张巨大的水幕把整个身体淹没在其中。</p>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从喉咙到肺都有些许的堵塞感，每每呼吸都会感到由肺部扩张带来的疼痛，蔓延到腹腔都会有种紧迫的感受。没有惊慌和恐惧，他连挣扎一下都觉得浪费时间，就这么沉入深渊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p>
缓缓的下沉给他带来了片刻的安宁，甚至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张巨大的摇篮，抛去凡俗，自己将以这种方式走向尽头。</p>
可惜，这种所谓的安详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背部接触底面的刹那，他醒了。</p>
又是一个深夜，这种事情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在无数个梦境被剥夺生存的权利，却又被迫在现实中清醒。这是一种折磨，还是未来给他的考验？</p>
反反复复，近乎每晚的梦境让他几乎完全丧失了对于死亡的恐惧。这种程度的惩罚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体验，一次印象深刻的幻觉。说到底，梦境再真实也算不上苦难，高空坠楼，溺水沉船，多危险也死不了人。</p>
自嘲似的笑了，表情抑制且苦涩。看周围，这种程度的月光只能依稀分辨出家具的大体位置，靠着摸索打开了卧室的灯，低头便看到了床头放置的一封拆开的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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