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井中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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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岱渊听闻宫中发生命案，立刻命令返回玄都。</p>

马车疾驰起来后，李岱渊看着不知所措的程夭夭，心里琢磨：“这程夭夭有程俊德的言传身教，熟于刑名和验尸，不如带她去宫中检验井中的枯骨，若是有真本事的，便将她纳入麾下。”</p>

想及于此，李岱渊试探的问道：“程姑娘可否帮本官验尸？”</p>

程夭夭忙点了点头，郑重应道：“我愿意！”</p>

纵使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玄都紫宸宫已是将近正午时分。</p>

李岱渊带着程夭夭进入宫中，畅通的来到一处羽林卫把守的废弃宫室。</p>

一位内侍省典事宦官，带着几个给事正等在这里。见李岱渊到来，那典事宦官忙迎了上来，“少监大人，您回来了！”</p>

李岱渊直截了当的问道：“尸骨在哪里？”</p>

典事注意到李岱渊身后的少女，可并不敢多问，只是引导着众人来到后院的枯井旁，井中的枯骨已经被整齐的摆在一处空地上。</p>

李岱渊见状，问道：“大理寺的人来过了？”</p>

“回少监大人，大理寺的人带仵作验过尸身了！”</p>

“可有验尸格目？”</p>

“小的特意让人誊抄了一份，就等少监大人回来呢。”典事殷勤的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验尸格目，恭敬的递到李岱渊手上。</p>

“大理寺仵作验尸的结果是投井自溺而亡。”李岱渊看了看验尸格目上的结论。</p>

典事解释道：“那大理寺仵作先用酽醋将骷髅洗净，再擦拭骷髅表面，又取热汤从顶门穴灌入，骷髅之下的纱布上有泥沙残留，仵作判断死者是在水中挣扎时有水中泥沙吸入脑中，所以断定死者是投井后溺死的。”</p>

李岱渊听了典事的描述，不置可否的将验尸格目递给了程夭夭，显然是想看看她的想法。</p>

程夭夭看着验尸格目，跟着说道：“《平冤集》中确实记载过这种验尸方法。不过，我爹说过这个方法是错误的。”</p>

李岱渊有些不解，“《平冤集》中有错误？这怎么可能！”</p>

也难怪李岱渊感到惊讶，自《平冤集》问世以来，便被视为不可质疑的金科玉律，凡涉及验尸，必定依照《平冤集》所载方法检验。</p>

程夭夭郑重其事解释道：“溺水之人吸入的泥沙只可能进入五脏，却不会进入颅骨。若是口鼻吸入的泥沙能够进入脑子，那平时吃饭喝水岂不是也会进入脑子里？”</p>

李岱渊不由得点了点头，觉得程夭夭说的不无道理，跟着说道：“烦请程姑娘验看一下这尸骨。”</p>

程夭夭点了点头，拿出随身的帕子，来到枯骨近前，自信的勘验起来。</p>

“人死后三年左右就会化作白骨，十年以上衣物才会全部腐烂。”程夭夭看着那副枯骨，“看样子，这死者已经死去十年以上！另外，这骷髅颧骨纤细，眉弓平滑，死者应是女性。”</p>

“发现尸骨的时候，确实没有找到衣物，只有银质首饰还在。”典事跟着说道。</p>

“尸骨身上有首饰？”程夭夭倏然道：“自杀的人，往往会将值钱的物事留给亲友，不过也不排除死者是个爱美的人，死前还佩戴了首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