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非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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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爷爷，爷爷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山里的路不好走，还是走夜路。不一会儿，乌泱泱的声音传来。</p>

是打劫的山匪！</p>

柳常知只能轻轻地把养他长大的爷爷放在草丛隐蔽的地方，爷孙俩平时靠种点玉米卖钱生活。这季的天多干旱，就是没下点雨水。</p>

柳林和柳常知不是亲的爷孙，农家人没什么值钱的。要是遇上山匪，没有钱可不是要了命。他个毛头小子死了，怎么照顾年迈的爷爷。</p>

背上爷爷去城里找大夫，本就是看病救命。哪有去送死的道理，柳常知只能躲一会儿，但愿山匪早早离开柳家庄。</p>

“大哥，要是在找不到吃的。兄弟们就快要死了啊，都好久吃不上粮才来打家劫舍的。要不是想活着，谁会来当土匪啊。”个头不高的麻子脸说话，他口中的大哥就是土匪头头。</p>

土匪不像土匪，柳训之前好歹是个公子爷。哪能说抢就随便抢，手底下的兄弟不服。他是明白的，柳训动了动手指，把手中的刀子再次翻动。</p>

蓝白的玉兰花样式的刀刃还是很锋利的，他丢给白捡的的三弟。温柔地跟他说“抢庄上父老乡亲的粮？葛连？你觉得老弱妇孺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p>

确实，农庄乡下吃不上饭的都去南边逃荒了。“哥，柳家庄也是我家啊。大家总不能路过家门口就光着屁股唱着戏吧。”</p>

人到死亡关头还记得什么仁义道德。葛连注定不是和柳训是同一路的。官信看不去，作为二把头的匪徒子。当然是注重群众的意见。“要不散伙，各自谋生，好吧。不能为了大哥一己私利，大家才不管什么柳家庄还是李家庄，该抢点还是要抢。”</p>

近一个月，靠着前段时间的粮吃几口清汤都没有见几粒米的大米饭，没有大肉吃。谁还干土匪啊，去当乞丐不是更能吃香啊。</p>

柳训也不好否决二弟和三弟的意思“那我走。”清冷的声线很平静，柳训和这段患难兄弟的情谊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被逼着离开。</p>

没有人挽留大哥。</p>

当柳常知快要打瞌睡的时候，爷爷柳林干枯的手握紧了他。“常知，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玉米大的，爷爷好不容易把你养活大。在我死后，把家里吃的全吃了。别留给畜生祸害，还有一事就是要记得回来柳家庄，那是爷爷的根，把我埋在玉米地里，知道吗。”</p>

柳常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过度悲伤的时候。他狂点头，爷爷说的话，他答应下了。</p>

夜里无光，爷孙逃过一劫。他的爷爷还是走了，明知道是救不了还是抱着一线生机来试试，以后还只能死生不见了。</p>

背着爷爷的身，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刚亮，柳常知赶紧拿上玉米饼就上路，往玉米地去。</p>

“老大，那又一个臭小子。”眼尖的小弟高兴地报告给老大，有人！</p>

官信指着挖坑的小子，让他别动，有点担心是官府的奸人设圈套。“动就宰猪了啊。”</p>

风月国是女尊王朝，正赶上十王之乱。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土匪还是怕官兵的，再来剿匪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名头起义。</p>

谁当女皇，都不是一样的。要是女皇中用，从国库里拿出点吃的，都不至于一窝头山匪。</p>

“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柳常知不要脸皮，直接装起了逃难的被抛下的。“大哥，这个庄头没什么人在了，我爷爷就是饿死的啊。”</p>

两个人来到坑前看看，见着老头长满白斑。可吓了胆子，一串就返回。“老大，他的爷爷染上病，还是快点离开鸟都不拉屎的地儿吧。”</p>

多亏了玉米虫卵，土匪走了。</p>

安葬了爷爷，拿到玉米饼。柳常知还真不知道往哪走，他一见到这人，就有种想亲近的感觉。大概是柳训说话太温柔。“常知是吗，你爷爷开口叫你常知。”</p>

枯黄的玉米地，在黄昏的日落下更是显得荒凉。柳常知扯下晒干的玉米杆子来护身，心眼里害怕他。</p>

“土匪下山了，你没走？你是不是要饼，我给你。”柳常知闭着眼从土里刨出装在衣里的香喷喷大饼，他不敢递给土匪头子。</p>

柳训走近，拍着他的头说“你不是听见我被土匪丢下了吗，你爷爷可不是我害的。要怪就怪老天，要是有饭吃也不会看不起病了。”</p>

柳常知把手里的饼，往上升。男人高他两个头，也许是看在一个地方长大的份上。对常知这个小孩多了几分怜悯，看着相似的面孔，舍不得以大欺小。</p>

“你也知道，我是柳家人。”见常知还是敌对他，柳训退回原处。</p>

一尺，正是人和人的最有分寸的距离。“我是一年前镇上被抢的柳家独子，柳训。要是你真的愿意分我一口饼，以后我养你了怎么样。”</p>

男人发丝垂下，一缕阳光照在同是柳家人的他身上，连同纤长的睫毛都带着点暖意。“柳哥哥，要是我信你真的能养我就真的能长大吗。”</p>

十三的柳常知可不是傻蛋，未知的危险现在就降临。饼就这么多，吃下就活一会儿，他还是不小气了吧。</p>

…… 两个人都吃的狼狈</p>

“常知，往北走，愿意吗。”柳训走过好几个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乡里边。南下，可以逃难。北上，碰一碰机会。</p>

“我没去过，你去哪我去哪。”柳常知指着那个自称柳训的家伙嘴皮子，柳训手心触过拂走了饼屑。</p>

柳常知可惜着最后的一粒饼屑，要是他。定会扔回嘴里，好好回味玉米饼的味道。干巴又带着甜甜的玉米香，那是爷爷和他种的地里长出来的玉米。</p>

柳家两个逃荒的，就一起走一块了。柳常知跟着柳训，去他要去的北边。</p>

柳训忍着干渴，用着手指对着嘴。竖着中指嘘，柳常知也停下不走了。山里的动物少见，是村里的人早就捉的不剩下点什么。有个野鸟吃就不错了，肉是很久没吃得起的了。</p>

柳训把刀毫不犹豫地一扔，只有一次机会，中了就可以吃上肉，不中就饿着。狠厉的手段，直插鸟头。柳训得意的样，让柳常知更加佩服了。“柳哥哥，你好厉害啊。要是我，怕是惊走了鸟了。”</p>

柳训向前，捡起了战利品。用刀刮着鸟毛，心不在焉地脱皮。“喝血，吃生肉。常知，你不害怕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