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噩兆后裔，熔炉斗气，女巫瑟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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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一片混乱。</p>

市民因劫走魔女的那名怪人而陷入恐慌，广场嘈杂哗然。</p>

“那到底是怎样一张丑恶的脸啊，简直是受到诅咒一般！”</p>

“他破坏了审判，这下瘟疫永无平息之日了！”</p>

圣母大教堂正门前的台阶上，佩德罗审判长向身旁的卫兵长耳语，旋即成列卫兵拨开混乱的人群，追向怪人遁离的方向。</p>

钟楼怪人劫法场，这展开似曾相识。</p>

叶芝还以为是误入《巴黎圣母院》的剧情。</p>

仔细回忆，游戏原作里的这段剧情，就是致敬了维克多·雨果的这篇名作，但细节却又全然不同。</p>

毕竟是奇幻世界，那位钟楼怪人是实打实的高环强者，刚才徒手搏斗时显露而出的超凡气息，已令不少凡人身躯颤抖，畏惧不已。</p>

格蕾踮着脚尖张望四周，发现已经有卫兵开始控制现场、挨个排查，再不离开恐怕会有麻烦缠身，询问道：</p>

“叶芝，咱们该怎么办？”</p>

坎德拉目光微闪，捋着白须，道：“叶芝，你与格蕾先回住处，我很快就回来。”</p>

言下之意，坎德拉要亲自前往，一探究竟。</p>

叶芝也很想知道，那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以他目前的实力亲去调查容易引火上身，倒是坎德拉行动会更加方便些。</p>

当然，叶芝也有调查的手段，那就是让雪鸮跟上坎德拉，借助驯兽师与魔宠的心意相通，叶芝也能了解第一线的情报。</p>

叶芝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骑士长，道：“带路回行宫吧。”</p>

“实在抱歉，让您受到惊扰了。”骑士长语气惶恐，“但请您放心，佩德罗审判长定能尽快抓住罪犯！”</p>

叶芝无动于衷，骑士长也不敢继续多言，领着叶芝与格蕾骑行穿过混乱的人群。</p>

一名卫兵想要上前排查，留意到骑士长那冷厉的目光，登时噤若寒蝉，犹豫地看向身旁的卫兵长。</p>

卫兵长目不斜视，仿佛非常忙似的一边拍打苍蝇一边摩挲剑柄，突然一把揪住一个农民，咬牙道：“去，到那边等着盘查，别想偷摸溜走！”</p>

卫兵哭丧着脸，顿时明白一切，合着到时候审判长追究起来，就由我来背锅呗？</p>

广场已经越来越远。</p>

刚才那名气质特殊的魔女，其身影依旧在叶芝脑中不断盘旋。</p>

“倘若她真的是色欲魔女，那也就是莉莉丝降临的【容器】，不论是魔女大祭司还是异端审判长，都不会坐视她落到对方手中。”叶芝目光微闪，暗自推测，“但她应该是近期才觉醒成为魔女，属于先天就具有魔女的血脉。”</p>

魔女分为先天与后天两种，前者是依靠血脉之力，后者是凭借与宗主签订契约。有资格成为魔神容器的，必然是血脉中就蕴藏魔女的力量。</p>

这种拥有血脉之力的魔女，往往比后天成为魔女的超凡者上限更高，前提是要先觉醒血脉。</p>

她们的祖辈往往是强大的魔女，法力在后代的血液里不断积攒与流淌，而两个凡人之间就有可能诞下魔女，属于隔代觉醒。</p>

叶芝仔细回忆，记得这趟魔女会不仅仅出动了大祭司瑟茜，她一路上还收留了好几位魔女，一并带到了斯登堡，并隐藏在城市下水道的【老鼠洞】当中。</p>

“去到老鼠洞，能获得一个与瑟茜谈判的机会。”叶芝暗忖道，“当然，得戴上千变面具，披個马甲再行事……这回的马甲，就叫【雨果】吧！”</p>

*</p>

一只白色信天翁掠过天际，循着钟楼怪人留下的气息，来到城外河流旁的一棵白桦树，环顾四周，目光落向桥下的桥洞。</p>

桥洞里，独眼瘸腿的畸形怪人，佝偻着背，将肩上纤细的姑娘，小心翼翼的放在冰凉的泥地。</p>

他就仿佛把四肢百骸胡乱拼装起来的怪物，被一颗肿瘤挤压的独眼里，倒映出畏惧到蜷缩在一起的少女，慌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p>

怪人试图安抚姑娘，但喉咙里发出的却是野兽般的嘶哑低鸣。葛丽沁擦了擦脏兮兮的脸颊，眼睛里含着泪光，试图分辨出怪人的的意思，声音颤抖着轻声道：</p>

“你……不会说话？”</p>

怪人愣了愣神，然后摇了摇头，咧开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p>

面黄肌瘦的少女蜷缩着身体，仔细注视着怪人，目光微微闪烁，轻声问道：</p>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和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来救我呢？”</p>

这时，怪人从喉咙里挤出低吼，手舞足蹈地抗议着。</p>

少女被吓了一跳，抱起双腿，却见怪人又安静下来，眼中闪烁着几乎快渗透过来的悲伤，这不禁让少女的心微微一颤。</p>

“你是说……”葛丽沁轻声问，“我们曾经见过？”</p>

怪人的眼底再一次焕发光彩，咧开嘴角，用力点头。</p>

葛丽沁微微出神，她根本不记得与怪人有过接触。</p>

“是什么时候？”葛丽沁低声问，“我完全记不清楚了。”</p>

怪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沮丧，他根本没有向对方解释的办法。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或许对方早就已经忘光。</p>

但对莫多来说，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在他因丑陋而被人围在墙角欺凌与嘲笑，被冻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将围巾递给自己的女孩，圣洁得宛如天使。</p>

后来，他被审判长收养，负责在钟楼里敲钟，过着重复但却安宁的日子。</p>

直到在刑场上，莫多站在钟楼，见到被绑在火刑架上的身影，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促使他做出救走女孩的决定。</p>

即便这决定，等同于违抗养父的命令，但莫多也已做好向审判长请罪的准备。</p>

望着安然无恙的少女，莫多咧开嘴角，转念想到养父派来的人很快就会追赶上来，眉头再一次皱起，丑陋的脸上露出痛苦与纠结，最后咬紧牙关，目露凶光。</p>

这时。</p>

一处法阵在河面上显现成形，闪烁出墨绿色的光芒。</p>

在光芒之中，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形，戴着尖顶女巫帽，穿着漆黑色的皮甲，戴着厚实面巾，露出幽绿的双眸，气场冷冽。</p>

自这女巫的身上，钟楼怪人感知到强烈的危机，愤然起身，护在葛丽沁的身前，眼睛里闪烁着憎恶与敌视。</p>

“将你身后的女巫交给我。”女巫淡淡的开口道，“这样对双方都是好事，你回去后也能有个交代，可怜的噩兆后裔。”</p>

钟楼怪人佝偻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他绝不容许有人从他手里将葛丽沁夺走。</p>

猛然间，钟楼怪人爆发出怒吼，伸出宽大的双掌，悍然冲向女巫！</p>

他燃起汹涌的红色斗气，赤着双足，踩在水面上却没有沉没下去，水面因这奇特的斗气而蒸发沸腾。</p>

这种斗气与月光斗气同样少见，名为‘熔炉斗气’，仅会出现在一些早产、畸形儿的身上，仿佛命运在诅咒他们的同时，又赐予了他们祝福。</p>

而这斗气的来历，还得追溯到一名丑陋畸形的神祇，这名神祇即是铁匠又执掌着火焰的权柄，属于一众美丽高贵的神祇中最为特殊的一位，熔炉斗气，正是由祂创造。</p>

在拥有熔炉斗气的强者之中，最著名的当属曾与洛林展开激战的“噩兆鬼王”。</p>

他与钟楼怪人一样，天生就是畸形，但却拥有强悍无匹的熔炉斗气，在濒死之际，他诅咒中庭大陆的新生儿，会出现和他一样的畸形怪物，但也仅有这些“噩兆后裔”，才有修炼熔炉斗气的资格。</p>

看到钟楼怪人身上燃起熔炉斗气，女巫眼底掠过一丝异色，旋即目光一凛。</p>

顷刻间，钟楼怪人冲至女巫的身前，攥紧燃烧血红斗气的铁拳，凶悍砸向女巫的面门。</p>

然而，女巫的身形瞬间消失，并且出现在桥洞下方，抬手一指，一道绿色光球瞬间射出，击中钟楼怪人的后背。</p>

嘭！</p>

钟楼怪人被变形成一只丑陋的黑色山羊，轰然坠入河流。</p>

女巫盯着掀起的水柱，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低声道：</p>

“看来你的养父只看重了伱的天资，却从没有教你任何战斗技巧，哼，难怪只能留在钟楼里敲钟。”</p>

旋即，女巫看向瑟瑟发抖的葛丽沁，冷淡地道：</p>

“和我走吧，你该去往，真正属于你的地方。”</p>

“你……到底是谁？”葛丽沁颤抖地问，“我又凭什么相信你！”</p>

“看来，你还不了解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女巫缓缓道，“你可以叫我瑟茜，是魔女会的大祭司。而你之所以会被教会囚禁，正是因为，你觉醒成为了魔女。”</p>

“魔女…我？”葛丽沁难以置信。</p>

“很多时候，命运容不得你做出选择，只能像水面上的落叶，被流水推着向前……”</p>

瑟茜早已调查过葛丽沁的身世，逐一道出她的过往。</p>

“你是被妓女收养的孩子，你的母亲在被审判庭施以火刑的当晚，你深夜走出家门，随后就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可有说错？”</p>

葛丽沁眼底的惊色愈发明显：“你…怎么会知道这些？”</p>

“你身上的魔女血脉，要比任何魔女都要来得强大，而正是因为你的觉醒，才让一众女性跟着你一起舞蹈。”瑟茜道。</p>

葛丽沁如遭雷击，脸色苍白，颤抖的道：“这……难道说，真的是我，酿成了舞蹈瘟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