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深夜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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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p>

奢华的珠帘后，太后坐在美人榻上，微微倾身看宫女为她染蔻丹。</p>

须臾，她瞥了眼殿外跪着的人，眼底又浮起一丝不悦。</p>

“得了吧，你这般做给谁看？”</p>

她声音清冷威严，染蔻丹的婢女忐忑地停下来。</p>

瞧见此，太后索性起身，挥退宫人：“都出去。”</p>

“是。”宫人们鱼贯出门，空旷的大殿内，只余香炉青烟袅袅。</p>

跪在外头的信国公见太后出来，笑着喊：“阿姐。”</p>

“别喊哀家阿姐，哀家岂是你阿姐？”</p>

信国公厚着脸皮起身，走到一旁倒了杯茶递过去：“我从小就是阿姐带大的，记得小时候张姨娘欺我们无母，处处责难于我，也是阿姐为我出头，父亲才不至于偏袒过去。咱们血浓于水，这世上还有谁比我跟阿姐亲？”</p>

太后冷笑：“你当哀家是亲的，怎么还处处瞒着哀家？现在出事就想起哀家来了，你信国公平日本事得很，怎么？找哀家做什么？”</p>

信国公长叹一口气：“我也是没法子，本来一切顺当，谁知道皇帝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他——”</p>

他声音压小了些：“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哪知道居然悄悄派裴荇居去了贺州？”</p>

“说来说去都是你办事糊涂，但凡你让下面的人收敛些也不至于酿成今日之祸！”太后斥责。</p>

“是是是，这事是我不对，我也后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啊，还得想法子解决不是？”</p>

“你想了什么法子？”</p>

沉吟片刻：“贺州我鞭长莫及，虽有世子在那边，可裴荇居动作太快，一切为时已晚，我只能做两手准备。”</p>

“什么准备？”</p>

“贺州那边的事恐怕是阻止不了，那么，只有杀了裴荇居，让他走不出贺州。”</p>

“你刺杀他这么多年，哪一次成功过？”太后轻嗤。</p>

“所以我还得有其他准备。”信国公说：“事情最后如何，还是要看皇上如何定论。若皇上愿意偏袒咱们梁家，咱们就能逃过这一劫。”</p>

“你也看到了，皇上既然背着我们偷偷派裴荇居去查贺州，恐怕也跟哀家离心了，你怎么还痴心妄想他偏袒梁家？”</p>

“阿姐，我这有个主意。”</p>

信国公走上前，对太后低语了番。</p>

太后一听，先是震惊，继而面色迟疑。</p>

“这.......哀家要真这么做，可就是把皇帝往外推啊。他本就与我龃龉，若还如此，恐怕......”</p>

“阿姐何须顾忌这些？进一步说，阿姐是皇上的母亲，母子亲情血浓于水。退一步说，阿姐是大曌的太后，是梁家的顶梁柱。皇上也许短时日内对阿姐有微词，日后再细细弥补就是，这世上的母子哪有隔夜仇的？但阿姐此举却是对梁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p>

信国公继续道：“等意欣那孩子成了皇后，梁家也有了一份保障。若是再能诞下太子，皇上就更动不得梁家了。”</p>

“阿姐！”他一脸苦口婆心：“我这可是为梁家后世考虑啊！”</p>

太后面色纠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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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这日，大曌百姓极其重视，孩童们会纷纷裁剪一张纸，纸上画枝干，准备做梅花九九消寒图。所谓九九消寒图，便是从冬至这日开始算起，每天在枝干上添一片梅花，待添满八十一片梅花，就代表冬天过去，明媚的春天来临。</p>

这是家家户户孩童们喜欢的娱乐，而大人们，则在这天祭祖，为祖先们烧纸钱送寒衣。一国天子则率领群臣祭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p>

当天傍晚，永宁殿里太后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菜。</p>

“再派人去看看，皇上那可忙完了？天气冷，别让皇上冻着了。”</p>

“是。”内侍赶忙又去勤政殿打探。</p>

过了会，内侍匆忙跑回来：“太后，沈大人还在与皇上议事，勤政殿的冯总管说估摸着还得两刻钟。”</p>

太后点头：“两刻钟罢了，等得。”</p>

夜幕降临时，永宁殿门口果真传来了动静。宫人们提着灯迎着夜幕而来，皇上的銮驾停在永宁殿外。</p>

他下轿进门，就见太后站在殿前的台阶上。</p>

皇上忙上前去行礼：“母后怎么出来了？外边风大，仔细着凉。”</p>

太后还未说话，身边的老嬷嬷道：“皇上，太后这是盼着您来呢，娘娘一直叨念着皇上何时到，又怕皇上被朝政耽搁来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