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没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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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瑖先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文件和邮件先处理了，又想把要报销的票据处理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再让那两人等，钟瑖怕他们会发飙。</p>

钟瑖带着朱琳去了见那位朱公子，临到会议室，钟瑖故意加快了脚步，表现出一副步履匆匆，忙得不可开交的架势。结果推开门一看，那位朱公子竟然正和开发部陈经理聊得火热。</p>

钟瑖皱了皱眉，先没去理会陈经理，快步走到朱公子面前，伸出双手握住朱公子的手，“老兄，实在不好意思，离开公司一个礼拜，公司积攒了好多事，都是要马上批示的，实在不好意思。对了朱兄来上海，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好派人去接。”</p>

那朱公子见钟瑖一副热情的样子，也就不好计较刚才晾了他半个小时，“钟老弟是大忙人，理解理解。这次到上海市见我的投资人的，本来不想来的，人家非要我过来看看，说在上海做生意，方方面面都比北京方便，让我把新公司设在上海。我就过来看看市场。”</p>

钟瑖坐到朱公子身边，道：“这个我有发言权，我在北京上海都做过，说实话，要是从政，肯定是选北京，，京官见官大三级呀，朱兄肯定有体会。可要是经商，上海是最好的选择。你要真想把公司做起来，放到上海没错，上海本身就有大市场，能辐射到江浙也很轻松，然后无论出差到北京还是广州深圳，都方便，不像在北京，飞一趟广州，半天时间就没了。”</p>

朱公子还真把钟瑖的应酬当了真，“我也想过，上海这边真挺洋气的，不像在北京，什么都土里土气的，又干又冷，风沙又大，真不舒服。不过，钟总，你知道的，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连个朋友都没有，生意怎么开展都不知道。”</p>

钟瑖想到上次吃饭时，这位朱公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做生意靠自己的实力，不靠家里。结果一到上海马上露馅了。</p>

只是钟瑖自然不好拆穿他，故意道：“朱兄是硅谷回来的海龟，在美国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更何况小小的上海。再说了，上海也好，北京也好，不都是中国的地盘。在北京管用的关系，在上海一样。我一普通打工的，都能过来，更何况朱兄你呢。”</p>

钟瑖一番话把那位朱公子说得动了心思，他一本正经和钟瑖商量起到上海开公司的事情来。两人聊了十几分钟，朱公子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上次说的，服务器架设的事，我今天过来，是想把这件事敲定。”</p>

说着，对旁边那个短裙黑丝，正和陈经理聊上海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的助理说：“小沈，把我们的合同拿来，给钟总看看。”</p>

钟瑖从女孩手里接过合同，装模作样看了一遍，当他看到合同金额时，眉毛不自觉的跳了一下，钟瑖看完了合同，对朱公子道：“合同先放我这，你知道的，朱兄，现在设备还没到，前几天美国那边传来消息，那批GPU不知道能交来多少。”</p>

这时，陈经理突然插嘴道：“我昨天和总公司刘助理吃饭，他说美国那边货第一批已经发货了，这几天就到，要我们准备接收呢。”</p>

钟瑖转头看了陈经理一眼，道：“那一批是去年定的，都是要发到计算机研究所，架设和代管都是那边在做。我们这批，是我来的才下的订单，现在那边大选，拿高科技说事，他们现在一直犹豫，反反复复说了好多次了。”</p>

钟瑖又回头对朱公子说：“朱兄，合同先放我这里，你放心，你们的技术是最先进的，又是邓总朋友介绍来的，我们找合作商，肯定第一个选你。”</p>

又低头看了看表：“朱兄，实在抱歉，等会有个应酬，管委会的局，顶头上司，我不能迟到，这样，我让陈经理代我招待你。北京的大馆子你应该都吃腻了，尝尝上海的海派大餐。做法味道和北京菜完全两个路子。”</p>

说着，转头对陈经理道：“这位朱兄，是邓总的朋友，你好好招待，千万不好怠慢。”</p>

陈经理听钟瑖这么一说，起身拉起那位朱公子，道：“来来来，朱总，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饭店开在南京路一家百年老酒店里面，还有黑人爵士乐伴奏呢。我有个朋友是那里的经理，我让他给我留个天台的位子，到时候吃吃大餐，看看江景，用上海话说，不要太惬意。”</p>

朱公子听闻，也食指大动，跟着陈经理走了。钟瑖把三人送上了电梯，回头问朱琳：“是你让陈翔招待朱公子的？”</p>

朱琳见钟瑖脸色有点难看，道：“没有没有，我给那二人端了茶，又陪他们聊了会，就借口有事，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碰到陈经理，他问会议室里是谁，我没理他。谁知道他竟然跑进去和人家搭讪。”</p>

“这个陈经理做事一直这么没数吗？”钟瑖骂道。</p>

柏林金熊电影《肉与灵》开片，有一场屠宰场的流水账，一头头茫然的牛走进特制的牛栏，被电击晕，无知无觉中，被一刀断头，然后，被流水线分割成牛腩，牛排，牛肩、牛腿……还被分为若干等级，最后被一口吞下。</p>

男主问一个前来应聘的小伙子：“你会为在屠宰场发生的事感到遗憾吗？”</p>

小伙子若无其事地耸耸肩。</p>

“你应该感到遗憾，否则你会崩溃的。”男主说。</p>

小时候，家附近有个屠宰场，大孩子常去看杀牛，他们告诉我，牛在上屠宰场前，会默默流泪。</p>

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我才不要吃会流泪的牛。</p>

为了能心安理得的吃牛肉，我从没去看过杀牛。</p>

现在无所谓了，因为在现代文明让牛连泪都来不及流，就被分解了。</p>

殊不知，一头生灵和一堆牛肉，差别就在那几滴泪。有时候，文明不过是掩耳盗铃，买椟还珠的把戏。</p>

我们的文明发展太快，快到别说灵魂，连身体都赶不上了。所以屠宰场的人事经理为了能应付他那欲望十足的老婆，不得不偷厂里给牛配种准备的春药。</p>

灵魂在现实生活中更是无处安放，于是男女主人公只好在梦中化身为一对恩爱的鹿，徜徉在冬日的山林池塘。</p>

要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们知道原来他们一直在做同一个梦。身体有残疾的男主，和有社交障碍的女主，就错过了。</p>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 ，原来你也在这里。”没经历过灵魂的焦灼、挣扎和找寻，听不出这句歌词的分量。</p>

即使有幸找到又如何?“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p>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多少痴情，只能化作流泪明珠，生烟暖玉。</p>

无意苦相思，一任群芳妒，多少人心受不了相思的煎熬，被零落成泥辗作尘，只留一瓣心香供凭吊。</p>

为什么有情人终不成眷属？</p>

有个黄段子，说男人为什么喜欢少妇，因为少妇懂的配合，一压肩膀，她就矮下身子，一拍屁股，她就换个姿势。</p>

我们连身体都懒得磨合，遑论灵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