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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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召见，他得到了重用，当时佛爷好似也是用现在这般平静又沉稳的语气，对他下达第一个指令：“即日起，你便是我身边的副官……”</p>

张启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催促，他在给他时间，是接受这个残忍的命令，还是拒绝。</p>

蒲公英命太薄，体太轻，无法停留，只能永世漂泊，最终在漂泊中死去。</p>

这是何等残忍。</p>

施元垂于体侧的手指蜷缩了下，随后他挺直了腰，立正站好，如同当年一样，眼神坚定，声音洪亮：“是，佛爷！属下领命，属下定会护卫八爷周全！”</p>

张启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信你。”</p>

……</p>

施元看着这道魁梧伟岸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他知道，今日便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p>

他不是张家人，他的生命路程已经行至一半，恐怕七日过后，终其一生，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长硰，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道身影……</p>

他转过头，看向镜中人，眼底的茫然早已被坚韧取代。</p>

知遇之恩，以命相报。</p>

......</p>

张启山坐在床旁，黑沉的眸光里混杂着复杂的情感，他轻柔地用指腹细细描摹少年的脸庞，这七日里少年清瘦不少。</p>

指腹下移，触碰少年细白脆弱的脖颈，代表生命的跳动隔着皮肉传递至他的指腹，好似将他所有的卑劣心思敲击震碎，让他手下动作一顿，竟不自觉地想要收回手掌。</p>

每看一眼少年的模样，他的心脏就会有种抽丝剥茧般的细密疼痛。</p>

唯有对待少年的落子，他会一遍又一遍的复盘，他时常会怀疑自己留给少年的活路，是否真能保少年一世平安。</p>

张启山俯身将额抵在少年微凉的额上，“我的乖乖啊！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活下来……”</p>

男人恍若呢喃的声音里透露着难以言表的悲意……</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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