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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能去哪?”</p>
“蝼蚁大象都有自己的归路,世间万物各有归舟。”</p>
陆见深似懂非懂地说,“往前走。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走出去,活下去。”</p>
叶观南转身走入黑夜中,罩在心头的乌云逐渐散去,一个温文儒雅的身影从后边走来。</p>
“南兄。”</p>
正是归来的承运,只是他的脸上没了往昔的笑容。</p>
“南兄这是走哪里去?”</p>
“随便走走。”</p>
“这次的宿命重走一遭感觉如何。”</p>
承运望月兴叹,“痛彻心扉。”</p>
两人沿着烧成废墟的街道一路走到城外,叶观南在一处草地上躺下,他手心当枕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星空。</p>
“当年未飞升时我也这样躺着,那时我在想,天是怎么样的。”</p>
“也许在凡人眼里,我们就是天。”</p>
“不,这个问题太难了。”</p>
“那南兄,你觉得什么是天?”</p>
叶观南闭着双眼,感受着风从身上吹过,掠过草地,刮起了树叶。</p>
“也许它是无数颗平凡的心凝聚而成的能量吧。亦正亦邪,亦善亦恶,亦是亦非,但无论乾坤如何颠倒,总有一天它会将善的一面普照在这片大地上。”</p>
承运浅笑一声,油然而生地感叹了一句。</p>
“从前在天庭几乎见不到你,那时候同僚们都打趣,你在人间忙于生计,原来你是看过了太多无常与虚妄。”</p>
“不说这个,我一直想问你,当时刚见到倪嘉泽时,你是知道宿命的,你还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后悔吗?”</p>
“虽九死其犹未悔。”</p>
“有些事改变不了,有些人回不了头,你打算怎么办?”</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至少我还有选择的权利。”</p>
“你……”突然叶观南笑了笑,“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你也该让我们回去了吧。”</p>
承运低低笑了一声,没有否认。</p>
“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p>
“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一来以你能力和司职,扭转时空对你而言不算难事,二来当初是你到天君那指名要我来的,现在又让我经历了几百年前的那段历史,绕了一大圈我能感受到你并没有恶意。”</p>
“我不想你伤害她。当初我昂着脏兮兮的小脸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牵起我的手说带我走,就那一幕,至今都是我心头的暖阳。南兄,我们也算师出同门,我不奢望你同情,但我只想让你知道,她不是世人说的那般罪恶。”</p>
“几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p>
“你说。”</p>
“师姐成鬼王之后第一个杀的人,是当年残害你的那人一家吧。”</p>
“对,我们来时所见的一切就是她做的,当时她虽然心中虽没了生的念想,但恨的种子在得知我死的消息后还是种下了。”</p>
“那位道士是你。”</p>
“元神归位后我立刻找到了她,但她已经认不得我了,而我无法与她有更多的纠缠。”</p>
“在狐狸山是你救走她的吧。”</p>
承运一顿,旋即笑了。</p>
“瞒不过你,是我。”</p>
“承运兄啊,你可真是不计后果啊。”</p>
“还是那句话,虽九死其犹未悔。但是南兄,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p>
“我?”</p>
承运笑得意味不明,“你。”</p>
周围的一切变了,时间突然飞速流转,斗转星移,花开花败,再一看他们已经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破庙了,周围湿答答的,好似下过一场雨,一只大蜘蛛非常嚣张地从叶观南的头顶爬过。</p>
他们回来了。</p>
叶观南缓缓坐起来,刚刚躺在草丛里看星空挺惬意的,现在草丛没了,星空没了,只剩一地的小昆虫在他身上爬来爬去。</p>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p>
“嗯。”</p>
“现在的师姐在哪里?”</p>
承运直愣愣地盯着叶观南似笑非笑,陌一突然从外面跑来。</p>
“师父,我们是回来了吗?”</p>
有苏年紧跟其后。</p>
他们看到叶观南手中的元生剑正对准了承运,它不住地颤抖振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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