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也有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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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最值得一看的风景就在身边，还有何处值得一去呢？”</p>

“……”</p>

“一大人，离开之前——可以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么？”</p>

一阵白光流转而过，本来只是脑袋枕在李一腿上的白狐，忽然化作了人形，坐在了李一的腿上。</p>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p>

或许这世间大多庸俗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p>

见过她真容的人，大多已经去世。</p>

李一或许是最后一个能够欣赏这番容貌的人。</p>

再之后，便没有之后了。</p>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狐狸眸中所绽放的光彩，李一沉默了两秒，而后点点头。</p>

“你的愿望是什么？”</p>

“我的愿望是你。”</p>

白辰笑了笑，伸手十分轻佻地挑起了李一的下巴。</p>

之前她可不敢做这么轻浮的事情，不过，大限既至，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顾虑。</p>

至少最后几百年和最后的几天，她过得很开心。</p>

“……”</p>

李一满足了她的愿望。</p>

在察觉到白辰的意思后，李一带着她好好地逛了逛稻妻城。这段时间，稻妻城内百姓都可以看见，自家的鸣神大人和一位美得不似人间的银发女子游逛了整个稻妻城。</p>

这几天，李一没有处理任何事务，全都扔给了雷电真。</p>

几天之后，稻妻城内的这一抹风景也就消失了。</p>

“我还以为一你真的不近女色呢~有时候，也多注意一下身边人呀，多关心一下。就算是你，有时也会很孤独吧。”</p>

“……好。”</p>

李一答应了下来。</p>

在几天如梦幻般的日子结束后，白辰告辞离开了稻妻城。</p>

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p>

在白辰离开后，鸣神府内便多了许多的白色狐狸。</p>

为清冷的行宫增添了几分不同的色彩。</p>

不过这里再也见不到那只与李一如影随形的白色大狐了。</p>

鸣神殿的温度似乎再也没有回升上去过。</p>

李一头一次感觉，这豪华的行宫看上去冷清得要死。</p>

出于和白辰的约定，李一不再拒绝狐斋宫的邀请。</p>

茶话会的习惯逐年传递了下去，参加的人也逐渐增加。</p>

起初李一会和白辰一起参加，狐斋宫会准备各种茶水与点心，同来的还有雷电真与被李一扔去军队历练的雷电影。</p>

白辰不在后，便少了一个人。</p>

许多年后，缺少的人数便被后来的人给填补了回来，甚至要多几个。</p>

虽然狐斋宫并不想提起这伤心事，但最终还是无意间提了一句：“少了一个人后，鸣神殿内也冷清了许多吧……不如之后就在这边处理事务好了，反正现在有三奉行在，需要上报上来的事情也不算特别多。”</p>

“……也好。”李一答应了下来。</p>

然后，时过百年，原本平静的鸣神岛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p>

其余诸岛的纷争似乎抵达了最高点。</p>

最终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鸣神岛这边来。</p>

李一应当年所言，披挂出征。</p>

不过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已经学有所成，实力增进了许多的雷电影去用那些魔神试刀。</p>

基本上，一些比较弱的魔神，都是被影一刀劈死。</p>

第五百零七年，李一将所有要务全都交给了雷电真，并下达谕令，让雷电真代理国事。</p>

他自己则跟着雷电影，带上幕府军去往了前线。</p>

如果只是一般的敌人，李一交给影自然放心。</p>

但这些魔神里面，已经有太多都沾染了界外的“污秽”，如果全都交给影，万一不小心沾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p>

也是从这个时期开始，李一带着雷电影和幕府军离开了鸣神岛，从甘金岛这边一路往西打。</p>

沿途所有魔神，漆黑的灾兽，全都被幕府军和两人涤荡了一遍。</p>

战线一路往西横推，最后在某块巨大的岛屿上，两人与诸多魔神厮杀了数十次，最终才将这些魔神全都葬送。</p>

这座岛，此后被称之为神无冢。</p>

因为葬灭了太多魔神与怪物。</p>

也是在神无冢纠缠的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面，影又一次看清了自己和李一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p>

那些魔神她对付起来非常吃力，但李一却依旧轻描淡写，没有一次显露出过疲态。</p>

在最后一次最激烈的战斗中，影还是不小心负伤了。</p>

李一在知道后，便立刻从西线赶回来给影疗伤。</p>

“抱歉……我，还是太弱了一点……”</p>

“不，你已经很强了。”</p>

李一面沉如水地将黑色的污秽力量从影的腰侧伤口中抽取出来，这玩意，他可太清楚了。</p>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自己的。</p>

以影的实力，本应直接一路横推——但因为那些敌人全都是被强化过的，导致以她的力量都变得勉强了起来。</p>

“可是，还不够……还是没有追上你。”</p>

影一脸纠结地说着，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此刻只剩下裹胸的清凉样子。</p>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在追逐李一，但是似乎一直都没有拉近距离。</p>

“我总感觉，你的实力似乎摸不到头。”</p>

“……”</p>

那你的直觉还挺准的。</p>

李一心说。</p>

不过这句话当然不能直接扔出来。</p>

他现在有些在意，很多年后的坎瑞亚，会不会弄出来一个增强plus版的灾厄。</p>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或许那会是一个不错的收尾点。</p>

目前，提瓦特上最大的变数就是那“无名”的力量混杂在了污秽之中，导致其强度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p>

到时候，正好一次性带走。</p>

然后完美落幕抽身……</p>

顺便把天理给教训一下，让她好好睡一觉。</p>

李一在心中规划了一个模糊的计划后，才慢悠悠开口回应影的话。</p>

“我的实力也不是没有极限的。”</p>

“……”影一脸不信地看向帮她处理腰侧伤口的李一。</p>

“以后你会知道的。”李一与她对视一眼后，语气莫名地说。</p>

影觉得自己以后也不会信。</p>

别的方面她很迟钝，但是在实力上面，没有人比她更加敏锐。以李一的实力，整个稻妻此时应该都不存在能够伤到他的魔神或灾兽。</p>

在实力的层面上，影对李一有着一股近乎盲目的自信。</p>

“以你的实力，要是没有我的话，早就带着幕府军一统整个稻妻了吧。”</p>

“笨蛋……”</p>

李一摸了摸影的脑袋，无奈地笑道。</p>

“不要总是说这种自贬的话，你的天赋尚未完全发挥出来，等你的天赋完全发挥出来了，即便没有我，你也能够一统稻妻，彻底平定诸岛纷乱。”</p>

“怎么可能，你未免也太相信我了……”</p>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p>

“……”</p>

影愣了一下，而后红着脸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p>

明明为了疗伤，上衣都去掉了也没有感到害羞的影，却被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p>

之前从没有人给予过她这样的自信，在她茫然无措地跟着姐姐一路逃窜，走到哪都被追杀得狼狈无比的时候，只有李一愿意给她正视，并毫无保留的相信她。</p>

早些时候，就连真都没有这么信任她过。</p>

直到现在，影都还记得那天自己像个影子一样缩在姐姐身后时，被李一一眼看中挑选出来，并收作学生时的眼神，以及周围旁人那一脸的错愕。</p>

就像神明从茫茫人海中，突然挑中了芸芸众生之一的你一样。</p>

那种感觉，影这辈子都忘不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