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法言明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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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年，在众妖和李一全都逐渐变成了传说的时代，又一次众妖聚会开始了。</p>

时间定在了八百五十三年的新年。</p>

聚会之地，众妖齐聚，好不热闹。</p>

真和影也全都抽出了时间，过来凑了凑热闹。</p>

顺便看着一点这些家伙，免得弄出的动静太大。</p>

“那么，这次聚会的主题是——决定妖主大人对外的正式尊号！”</p>

“噢噢噢噢——！”</p>

“我们已经潜修多年，那么现在，由妖主大人决定，我们应该比什么？”</p>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李一。</p>

已经完全开了灵智的神子也扭头看向他，虽然她就在李一的肩膀上。</p>

“既如此，为了公平起见，便比一比妖力吧。”</p>

李一轻笑一声，回道。</p>

“谁能遮天蔽月，便可拔得头筹。”</p>

“好！”</p>

众妖都觉得，此言甚妙。</p>

而后便腾空而起，各自展示了一番潜修多年的成果。</p>

这一晚，风很大，厚重的云朵遮蔽天空，月色也被彻底笼罩，月光不再洒落下来。</p>

这动静有些太大了，在整个鸣神岛都引起了不小的注意。</p>

有不少人一脸惊诧地大喊；“原来《妖物语》是纪实文学啊！！？”</p>

已经消失了几十年的妖众呼啸着从夜空中划过，成为了新年夜热闹的一部分。</p>

新生代的人类这才恍然如梦地想起来，稻妻是与妖同行的国家。</p>

很久很久之前，人类的先祖曾与众妖一起开辟疆土，平定稻妻，有一神明，为百妖众生之主，统御着很久之前的稻妻，庇护一方。</p>

这场比赛的结果并不甚明朗，因为很多古老的妖听说了这件事，便从深山老林里面跑了出来，特意赶来参加。</p>

它们的妖力混在一起，遮天蔽日，难分谁更胜一筹。</p>

这个问题后来还是争论了许久。</p>

直到众妖忽然发现，人族中已经少有知道“妖”的了。</p>

基本上都把自己无法理解之物，称之为“鬼”。</p>

并将这一晚众妖比试带来的动静，称之为“百鬼夜行”。</p>

在得知这个结果后，各妖族的老一辈全都叹了口气，不再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p>

“算了，也罢也罢，如今的人族中，少有人知‘妖’，闻之皆呼为‘鬼’。妖主大人的尊号，乃面向他国人族，以‘妖’称之，反倒显得不合适。人皆惧‘鬼’，不知‘妖’，便定为‘鬼’好了。至少，不要让他们忘记妖主大人的存在，最好能别把传说当成传说……明明只过去了区区几百年而已。”</p>

“……”</p>

这番说辞让妖众沉默以对，而后不再争论。</p>

虽然对内仍然称呼李一为妖主，但是对外，乃至在所有的相关文书记载上面，便统一确定为“百鬼众生之主”。</p>

虽然听上去很唬人，很霸气，但却更像是一个杜撰出来的传说了。</p>

只是比起“妖”，“鬼”这个称呼反倒因为随着主流，所以没有在往后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冲刷下黯然失色，反而衍生出了许多相关的文学创作。</p>

你要说妖，没有人感兴趣。</p>

但你要说鬼，感兴趣的人就多了。</p>

并且在妖众不再显露真身于人间，逐渐绝迹的时代，鬼神之说更加盛行。</p>

某种程度上而言，倒是刚好符合妖众的期待。</p>

“就算我等会被人遗忘，我也不希望，妖主大人有一天也会变成虚无缥缈之传说——不，就算变成了传说，也比被彻底遗忘存在要好。”</p>

某次狐斋宫举办的宴会上，有乐斋以这句话作为自己故事的结尾。</p>

“你也会有一天变成传说吗？”</p>

第九百零七年的这次聚会上，神子仰起头看向李一问道。</p>

跟着李一参加了好多次宴会，她听的故事里面有九成都是有关百鬼众生主的，都听腻了，但是讲述的人却好似怎么也讲不腻。</p>

神子并不觉得，人气……不，应该说妖气这么高的李一，会变成只是偶尔被人提起的虚无缥缈的传说。</p>

这一年，鬼神之说正处于最有人气的时候。</p>

给人一种，永远也不会过时的错觉。</p>

“或许会吧。”</p>

李一撑着侧脸，看向神子，左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后背。</p>

虽然狐狸总是会掉毛，不过手感确实没的说。</p>

还挺好。</p>

带在身边这么多年，神子似乎没有太多变化。</p>

只是李一的银色头发变长了许多。</p>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和英俊，并且因为银发披在身后的缘故，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p>

但气场却温和了许多。</p>

有种岁月静好的平和感。</p>

神子并未见过李一其他的样子。</p>

她神志全开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个状态的李一。</p>

所以对有乐斋讲述的故事没什么认同感。</p>

也只是当故事听一听了。</p>

她可想象不出来，李一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一刀葬送千余灾兽的样子。</p>

“没事，就算你真的变成传说了，也还有我陪着你，肯定不会感到寂寞的，放心吧！”</p>

“呵……那真是谢谢你了。”</p>

看着不断扫着自己手臂的尾巴，李一露出一抹浅笑。</p>

转眼又是数百年。</p>

妖众们又打了好几个盹。</p>

李一将神子带在身边的同时，教导了她很多妖术。</p>

其中有杀伐向的，有隐匿向的，有玩乐向的，也有她血脉里面自带的。</p>

神子的血脉确实十分特殊，在她化形之后，便初见端倪。</p>

她的领悟速度比其他拥有白辰血脉的狐族要快得多。</p>

血脉中所蕴藏的妖力也要深厚得多，而且是越往后越强的类型。</p>

她就像是被白辰特意眷顾过一样，多留了一点东西下来。</p>

因此对白辰一脉妖术的修行天赋高到让狐斋宫都咂舌。</p>

“你这小家伙，难不成是白辰大人的私生女么？”</p>

看着面前神子一脸难受地穿着小一号的巫女服，狐斋宫忍不住说道。</p>

“我不知道。白辰是谁？”</p>

“白辰啊……算了，不知道就算了，准备好了吗？从今天开始，要跟着我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称职的巫女——”</p>

“我为什么非要当巫女啊？我想和一出去玩。”</p>

神子挎着一张小脸，满脸都是不开心和不情愿。</p>

“当然是因为~我也想和一出去玩呀~小神子~”</p>

狐斋宫一脸笑容地回道。</p>

那笑脸怎么看怎么屑。</p>

“这巫女我不当了！”</p>

神子愤怒地说道。</p>

“咳咳，巫女是侍奉神明的人，神子，一以前可是稻妻的神明，你身为神明的眷属，必须成为巫女哟。”</p>

“可是我不是影的眷属吗？”</p>

神子一脸“这人在说些什么”的表情。</p>

……</p>

……某次，影参加完七神聚会后回来，又向李一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大堆自己又输了巴拉巴拉的话。</p>

李一无语了一会，便说：“神明哪有亲自出手的？你再好好潜修几年，战斗的事情，便交给眷属吧，你也别总是去找若陀了。”</p>

然后就把神子借给了影。</p>

两人签订契约后，影便拉着神子一起去参加了又一次聚会。</p>

不出意料的。</p>

神子被某个“看着就很可恶的金发飞机场”给狠狠地完虐了一通。</p>

回来之后就和李一说自己再也不去参加七神聚会了。</p>

李一很无奈，花了十盘油豆腐说服了神子，让她去帮影兜着点。</p>

然后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