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落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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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的突然开口让李一都差点没有绷住。</p>

这家伙……</p>

打仗呢，严肃点。</p>

“先将坎瑞亚的问题处理完吧——”李一看着她们，沉声道，而后又看向法涅斯，“至于我的事情，等会再处理也不急——你说呢？”</p>

法涅斯：“……”</p>

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许微妙。</p>

钟璃皱了皱眉，刚打算开口的时候，法涅斯道：“先处理坎瑞亚的问题，动手吧。”</p>

老大开口，没办法，其余六神也只能先照做。</p>

至于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待会再说了。</p>

在六神陆续动身的时候，法涅斯身旁的四道影子也随之一起展开了行动。</p>

不过她本人则一直盯着李一，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一的身上。</p>

六神尽皆离开远去，法涅斯终于对李一开口。</p>

“你究竟是什么？”</p>

“你猜。”</p>

“你的目的是什么？”</p>

“你猜。”</p>

“你不该干涉这个世界。”</p>

“这由我决定，而不由你。”</p>

“……”</p>

好，现在确定了。</p>

完全没有和谈的可能。</p>

法涅斯不允许在她的控制中出现异数。</p>

但偏偏凭空冒出来一个李一。</p>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p>

更何况，还是一个不知来路，不知正体，不知目的的东西。</p>

未知带来了极大的恐惧，让另外六神对坎瑞亚的灾厄进行镇压之时，法涅斯本人全程都在盯着李一。</p>

而李一，并没有理会她。</p>

被那种界外的“污秽”力量侵染之后，李一很清楚，这场战争的强度比本应该有的要高出好几个量级。</p>

钟璃以强大的实力，倒是可以不动如山。</p>

瑟洛丝的实力也很强，在拿到神之心以后，她便有着完整的古龙大权——法涅斯是不允许这一点的。</p>

只是现在，法涅斯没有动手处理这个问题，她现在最关心——或者说只关心的一件事，只有李一。</p>

火神艾妮，李一只是在稻妻关注着艾妮的情况，如今亲眼再见她的实力，纸面上的情报便彻底落地了。逆伐诸神，登上神座，她的实力已经成长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p>

须弥那边，帕娜尔需要看着世界树，被派过来替她出席的是娜布。</p>

娜布身上有李一留下来的伪·草元素权柄的一部分。</p>

因此在正面作战方面虽然不如其他几位神明，但是却可以缩在后面提供很强大的辅助支援。</p>

风神是温蒂，这家伙，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当初李一交给她的任务，看样子也是很好地完成了。</p>

实力很强，毕竟是从那种地方杀出来的登上风神神座的神明，外加有李一传授的技能，战力姑且也能够在目前这种量级的战场之上稳定住。</p>

……但也仅仅只能稳定住。</p>

在神罚降临后，坎瑞亚王国仍然幸存的人不顾一切地发动了举国之力，运行了所有的“弑神兵装”，庞大，且浑身都充满了漆黑污秽之力的战争兵器轰隆运转，在界外强大“能源”的支持之下开始发挥出超格的战争能力。</p>

这一战六神打得颇为艰难，法涅斯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p>

她们都十分被动。</p>

因为那污秽力量根本无法灭杀，她们可以将其附着之物杀死，但是却无法直接将那股无名的力量也一并消除掉。</p>

反而要避开，避免被直接接触。</p>

否则便会像是沾上了附骨之疽一样，最轻也是要丢掉一条命。</p>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发动进攻的战争机器不计任何代价地发起了冲锋。</p>

并让战争机器从地下离开，冲到了地表。</p>

“打开裂缝，让神赐的福音彻底降临到这个世界来！！”</p>

末代国王一脸癫狂地下达着命令，在被漆黑的力量彻底密布的整个地下，所有人的精神全都受到了严重的侵蚀和干扰。</p>

脑子里面已经不再有了正常人的神志，他们对那种力量展现出了疯狂的渴求，不断地想要冲进去，而后被变成彻头彻尾，无法形容的怪物。</p>

尽管天理的插手已经非常及时。</p>

但在她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迟了。</p>

“……那是什么？”</p>

在一片混乱的地下战场中，六神尽皆抬头，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又好像看见了什么。</p>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p>

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如同裂缝一般，瞬间弥漫到了世界各地。</p>

空间如同一个脆弱的气球，处于被撑炸的边缘。</p>

气球内的生灵全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名的恐惧——像是下一个瞬间，便会有某种谁也不知道的东西从天外挤进来。</p>

即便是法涅斯，此刻也只能一脸错愕，束手无策。</p>

在她的感知里面，这个提瓦塔所在的世界的世界壁垒上面，全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p>

像是被压入深海数千米之下的气球，下一个瞬间就要被外部强大的压力给直接碾碎。</p>

不过这“一个瞬间”的时间持续得稍微有点久。</p>

“不要管天之上的那个东西了，镇压坎瑞亚的灾变，我们没有犹豫的时间。”</p>

在所有人全都因为那股天然的，仿佛高维威压低维的恐惧中呆怔良久之际，李一开口对她们道。</p>

“法涅斯，在坎瑞亚边界钉下壁垒，阻遏‘黑潮’的继续扩散和蔓延。”</p>

“……”</p>

众人陆续回过神，而后强行让自己无视了那头顶之上的威压，继续压制已经暴走的坎瑞亚战争兵团。</p>

法涅斯皱了皱眉，没有动手，因为现在黑色的潮水已经冲了出去再阻止没什么意义，完全是浪费力量。</p>

李一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冷笑一声：“还是这么高高在上啊，法涅斯，就和你当初以所谓‘原初之人’的身份降临到这个世界一样。”</p>

“！”法涅斯抬起眸子，瞬间看向李一：“你为什么会知道？！”</p>

“你不会想要知道这个答案的。如果不想提瓦特所在的这个世界被压碎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否则……”</p>

李一抬起手放到胸前，而后用力一握，整个地下的漆黑力量仿佛瞬间收到了命令一般，从无主的状态变成了拥有将军的士兵，迅速朝着李一奔涌而来。</p>

漆黑如水的力量旋转着包裹了李一全身，而后迅速扩大，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成为了整个地下漆黑力量的中心点。</p>

在这旋转起来的黑色龙卷中，突兀地浮现出一个漆黑的龙首，一双猩红的眼睛突兀地睁开，死死地盯向法涅斯，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p>

“我们就先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吧，法涅斯，原初之人[原罪之人]！”</p>

“！！！”</p>

尼伯龙根！？</p>

看着那道死而复生的虚影，法涅斯顿时感觉一道寒流窜上了脊背。</p>

眼前这玩意确实是尼伯龙根。</p>

但是，这个“尼伯龙根”只是外面的一层皮。</p>

内层的实质才是令法涅斯整个人都快出现应激反应的原因。</p>

“照我说的做！但如果你想现在就来清算，吾亦奉陪！”</p>

“……”</p>

尽管全身上下的警铃都打响了，但法涅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按照李一说的，在坎瑞亚的边界钉下了遏制的天钉，将整个坎瑞亚的黑潮全都进行了一定的限制。</p>

而后涌出坎瑞亚的黑潮便停止了，另外一部分从裂缝中渗出的黑潮全都缠绕在了李一这边，让他上方的那条黑色的龙形越来越壮。</p>

六神全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战斗未歇，她们全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将注意力全都放过来。</p>

在没有了黑潮的影响之后，六神以更快的速度将整个崩坏掉的坎瑞亚彻底埋葬。</p>

途中，未被影响的坎瑞亚宫廷之人趁乱离开了坎瑞亚，没有被彻底堵死在里面。</p>

余下被黑潮影响而异化的怪物，则在六神的携手之下被彻底湮灭掩埋。</p>

已经逸散出去的黑潮顺着地脉直接冲到了提瓦特大陆上的各种地方，而后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灾难，沿途的生灵全都发生了异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特殊“魔物”。</p>

它们混乱而又暴躁，成为魔物后，心中便只剩下了杀戮欲望。</p>

好在，后续的黑潮影响并未从坎瑞亚持续不断地渗透出来，因此魔物的数量并未膨胀到足以倾覆整个提瓦特的地步。</p>

在六神镇压了坎瑞亚的灾厄后，法涅斯也着手修补了这边被打开的裂缝。</p>

从世界的另一边渗入进来的黑潮也终于停止了流动。</p>

只是此时，缠绕在李一这边的漆黑潮水总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地步。</p>

但他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行动。</p>

直到坎瑞亚这边的战斗逐渐平息，法涅斯修补完这边的裂隙，笼罩在提瓦特上方的重压逐渐消失，她这才终于能够抽出所有的力量，对上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对手。</p>

“一……”</p>

六神看着此刻完全被黑色潮水覆盖的李一，一脸呆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只知道李一似乎吸纳了所有渗透出来的黑潮。</p>

现在已经变成了污秽与深渊力量的混合体。</p>

按照以往的经验，此刻的李一所有的正常思维应该早就被彻底侵蚀，神志也已经堕入深渊，再也无法爬出来。</p>

但他的状态却一点都没有那种癫狂的感觉。</p>

只是缠绕在身体周围，直径达到数百米的黑潮龙卷正在越来越暴躁。</p>

法涅斯与四道影子[最初的执政]围绕在李一的四周，一副准备围剿的态势。</p>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钟璃回过神，立刻喝道。</p>

“诛杀异端。”法涅斯冷声回道：“此战非你等能够插手，退下。”</p>

“异端？开什么玩笑，他明显没有被侵蚀吧？”艾妮反应过来，当即质问。</p>

那些被侵蚀的魔物唯一的反应就是到处寻找其他生物，而后展开无差别杀戮。</p>

但是李一此刻却没有。</p>

“退下！”</p>

法涅斯压根没有向这所谓的尘世七执政解释的意思，再次喝道。</p>

“你……！”</p>

六神面色全都非常难看。</p>

想要插手，但是七执政是七执政，天理是天理。</p>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p>

就算七个人一起上……</p>

就在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的时候，李一平淡清冷的声音传入六神的耳中。</p>

“好了，这一战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勿要坚持。”</p>

“你这家伙——是不是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钟璃立刻回道。</p>

“抱歉，这是我与天理之间的事——”</p>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别三千年都没有回璃月！”</p>

“……”</p>

“你是我璃月的太一。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p>

钟璃冷着脸说道，手中的金色岩枪笔直地指向法涅斯。</p>

“……就算天理在这里，这一点也不会变。”</p>

听着她那坚定决绝的语气，其余五神立刻回过神来。</p>

“……说的没错，即便是天理，也未必不可一战。”</p>

“未战先怯，在纳塔可是会被嘲笑很久。”</p>

“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呢~”</p>

“……我以「正义」之名，判他无罪。”</p>

“我会给你们，提供些许加护。”</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