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潜龙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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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马鞭从道士的面上扫过，打了个空。</p>

蓝衫人本就没想刻意袭击，只不过下意识地抽出一鞭，既然没打中也就罢了，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已经转到了自己心爱的马匹上，关注它是否有甚不妥。</p>

那青袍人是个老江湖，虽然没见到龙潜用袖袍打马眼，但听说是道士摔跤弄惊了马，再是同伴刚才的一鞭未击中对方，又听得那道士话里话外像是要各方都接受现状就此罢手似的，这些都太过巧合已心生疑窦。</p>

有鱼没鱼先打一杆子再说，青袍人决定试探一下那道士，将马缰交给蓝衫人，踏上一步道：“道长，我扶你起来。”</p>

伸手就去拉他肩膀，手到中途曲起五指，如铁钩一般抓了过去。</p>

龙潜看他手上指法，再听其指风劲力，便知这是一招上手就能损人一条胳膊的分筋错骨式，顿时心中有气，谩说双方都还陌生并无冲突，就算是有所怀疑，下手也不该这般毫无顾忌。</p>

只是对方言语客气不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便继续装傻，连连摇手道：“咳咳，贫道能自己起来，多谢居士，不用您扶啦。”</p>

就在青袍人铁指将及肩时，龙潜毛手毛脚地转过身要从地上爬起，但就这么一转身，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青袍人致命的一抓。</p>

青袍人心中诧异，又是好巧，冷哼之下嘴角一抽，再上前一步道：“还是我扶你起来的好。”</p>

趁对方还未起身，下手再加了几成力道，变爪为掌，一招“铁手余生”俯下身子就向他后脖颈斩下。</p>

这一掌手刀招法凌厉，是先以掌力控制住敌人使其无处遁形，所以制敌从来都是十拿九稳，并且传他武功的师兄曾经说过，这一招下去只要打在敌人的脖颈处即便不死也得重伤，剩下的时间对那人来说就只是余生了，所以这招取名“铁手余生”。</p>

对方手掌未到，凌厉的掌风已经刮得龙潜脖子上火辣辣的，口中道：“贫道再不站起来就老是会被蚊虫叮咬。”</p>

他头未抬，腰一挺直起了身子，好像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袭击。</p>

眼看手掌落下那小道士的脖子必断，青袍人心中暗喜，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p>

忽然眼角发现一根泛着紫金色的棍子，已经离自己的头脸很近直指喉部，且对方已经缩头耸肩避开了掌锋，若是继续俯身下掌，自己的咽喉就要先被那棍子刺穿。大惊之下青袍人急忙扭头，收掌后跃才避开咽喉处致命的一棍。</p>

这一掌不但没有成功攻敌，反而让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在那棍子反射着金属光泽先被发觉，否则必定着了道，青袍人惊出一身冷汗。</p>

他定睛一看，那棍子插在道士的衣领后，却是一管泛着紫金色的洞箫。</p>

原来龙潜从青袍人的身法已经看出和蓝衫人基本是一个路数，必是出自同一宗派，只是青袍人出手更狠辣。便在起身时拿捏时机，将插在衣领右侧的洞箫，顺势提前占据了青袍人俯身下来，刚好咽喉下移的位置上，就像是他自己撞上去一般。</p>

“啊哈，原来是个练家子。”青袍人站定凛然说道，“何必在此装神弄鬼。”</p>

刚才接连两招都在巧合之下被对方错开，先是恰好转身避开了自己的一抓，再是自己把咽喉恰好凑上了对方的洞箫上。此时他已心下雪亮，这道士必是武林中人。</p>

“居士太客气啦，贫道还年轻能自己起来。”龙潜站起身，看起来还是手足无措的样子。</p>

“道长既是武林同道，不妨通个姓名，咱俩亲近亲近。”青袍人依照江湖规矩，踏上一步双手抱拳说道。</p>

话说得漂亮，但青袍人已暗中运足内力，一式“晨钟送晚”双手抱拳平胸推出去，要硬击对方，他不信这一次对方还能再机缘巧合地避开。</p>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却见那小道士左右环顾，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但眼角仿佛闪出一丝奚落。</p>

“福生无量天尊，居士如此大礼，贫道何敢消受。”龙潜抱拳稽首，在对方双拳堪堪及身时弯腰回礼，这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双手须弥间闪过一丝血红色。</p>

“哎呀，你，你怎么撞人呢，真是的......哎哟喂！”两人双手一碰，龙潜蹭蹭后退两步，一个不小心又是个屁股墩跌在地上，他手抚臀部，一连串地抱怨，“哎哟喂，又摔着我的屁股了。”</p>

青袍人没有理会龙潜夸张的表情，心中惊骇不已，双拳与那道士撞上后立马全身一震，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与人比拼内力的次数不多，但都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受，不！是可怕的感受。</p>

运足内力撞上对方竟像是打在了池塘的水面上，初始并没觉得多大阻碍，窃喜之下正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忽然间双手感觉所触之处哪儿哪儿都是“水”，哪儿哪儿都是对方的真气围墙，没等反应过来，四周的“水花”和“气墙”就合拢了，把他的掌力和手臂全部包裹住。</p>

这就像我们用手捶打池塘水面，初时能把水面击裂、击碎，但瞬间那一池塘的水回流还是会将你的手包裹住。</p>

那一瞬间青袍人连撤回双手都已不能，对方汹涌的内力潮开始通过双手、双臂涌进来，一浪一浪地冲击他的内脏器官，丹田马上感到一阵灼热，并且变得越来越烫，就像是一团大火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燃烧，随时会将整个空间撑爆炸裂开。</p>

青袍人大骇，只道是就要毙命于此，正后悔不该冲动出头时，那灼热且汹涌的真气潮突然间撤回了、消散了。</p>

脑中却发出了异响，“嗡——”青袍人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耳膜，剧痛之下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明白刚才是被对方的内力在短瞬间给击麻痹了，所以才有了各种身临其境的感受。</p>

他背后冷汗直冒，睁眼看去，恰好那道士正在后退两步，口中叫道，“哎呀，你，你怎么撞人......”</p>

道士后面再说什么青袍人已经充耳不闻，此时他胸中气血翻涌，刚好蓝衫人伸手来扶，便抓住他的手臂站直了身子，强行运功压住了吐血的冲动，调息了几下，血脉才平复下来。</p>

其实龙潜见对方狠命攻来，有心试试五雷火神功第四重的功力，便硬接了青袍人这一掌，之所以用五雷火的暗劲将其击伤是为了教训他出手不计后果，也不过是让他静躺个三五日，吃点小苦头就可恢复，但此时不宜让萍水相逢的对方太难堪，便继续卖惨假装被他撞倒在地上。</p>

“施二郎，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蓝衫人拉着青袍人问道。</p>

“咳咳......道长，承让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