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关城文远立功 议事帐季明献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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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庚率军才入西关，便令众将士帐中议事，闻城外人喊马嘶，西夏拓跋臻叫阵。李庚闻之大怒。此时，帐外一人大步而来，李庚见此人，正是前两日使三尖两刃刀的王通王文远。</p>

“秦王殿下，城外贼寇叫嚣，小人愿前往，拿下贼人首级。”</p>

李庚闻之大喜。</p>

“来人，着文远备甲。率三千将士开门迎敌，本王要亲自城上督战。”</p>

王通穿戴衣甲，领兵出门迎敌。三千士兵出了城门列阵布局。</p>

只见西关城下，两军对垒，蓄势待发。</p>

西夏阵中，拓跋臻手持长枪，大喊道：“缩头乌龟，今日怎舍得出来了？”</p>

王通闻之，大怒道：“贼人休要胡言，视我刀锋利否？”</p>

“汝系何人？我枪下不杀无名鼠辈，汝且报上名来。”</p>

“我乃你爷爷，岷州王文远也。”</p>

言毕，策马提刀向拓跋臻砍去。李庚见状赶忙令将士擂鼓助威。</p>

只见王通一刀劈过，拓跋臻赶忙提枪招架，王通又一刀劈过，拓跋臻以枪挑拨。三五回合过去，王通力大，拓跋臻不敌，遂虚晃一枪，王通不知是虚招，俯身躲过，拓跋臻趁势策马而逃。</p>

王通见状并未追赶，冷笑一声，拈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拓跋臻后心，拓跋臻应声坠马倒地。</p>

李庚见王通射杀一人，令再次击鼓，全军闻之掩杀。</p>

西夏军见拓跋臻中箭落马，不知死活，纷纷丢盔弃甲而逃。王通见状，奋起直追，横冲直撞，一刀掠过，敌军死伤一片，一刀刺出，敌军应声倒地。</p>

李庚此时见西夏士兵，败退有序，果非三十年前可比，恐有埋伏，赶忙下令鸣金收兵。</p>

王通此时杀敌正酣，闻城上鸣金，只好勒马收兵，行至拓跋臻身前。见拓跋臻有一息尚存，不顾其喊叫，手起刀落砍下拓跋臻头颅，率军撤回西关。</p>

西关城内，王通问道：“小人此时杀敌正痛快，秦王殿下为何鸣金收兵？”</p>

“敌军虽败，然兵退有序，鸣金收兵，实恐文远有失。”</p>

“小人谢过秦王殿下。”</p>

“文远此战立下首功，赏赐白银战甲一套，留在帐前听命。”</p>

“是。”</p>

王通领命谢过。</p>

李庚又道：“今日我军大胜，晚饭设宴，一则为文远庆功，二则为大军接风洗尘。”</p>

众人皆举起兵器欢呼。</p>

庆功宴上，众将士把酒言欢、侃侃而谈。</p>

李礼道：“文远勇武，若不是前几日急于行军，定要讨上两招。”</p>

王通闻之，笑道：“将军才堪勇武二字，小人荒野村夫，怎敌将军？定难过一合。”</p>

众人闻之亦大笑。</p>

李智道：“义父有文远相助，真是如虎添翼耳。”</p>

“季明兄谬赞、谬赞，小人何德何能，如此高抬。”</p>

“文远谦虚了，来，饮酒。”</p>

王通赶忙举起酒杯，一口饮下。</p>

众人道：“文远将军真是海量！”</p>

王通闻之大笑，酒杯倒满，又饮一杯。</p>

李峻见席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甚是无聊，遂拉着李默离席。</p>

李智见世子离席，以如厕为故，随后跟上。</p>

“世子殿下平日饮酒，皆是欢饮达旦，今日为何早退？”</p>

李峻闻之，暗忖：本世子平日饮酒，皆是些文人雅士，如今都是些军汉莽夫，如何对饮？遂笑道：“远赴边关，身体略有不适，不敢多饮，故早退之。”</p>

“世子身体不适，应宜早察，此处尚有随行军医。”</p>

“无妨，水土不服耳，歇两日便可，无须军医。”</p>

言毕，同李默远去，李智见世子走远，复回宴上。</p>

李峻同李默城中闲逛，此时虽是大宴，仍戒备森严，巡城士兵，较先前多了一倍。不禁感叹：父亲果然治军有方，若我为秦王，定不可及。</p>

一个时辰后，庆功结束。因大敌未退，且入关不久，众将士皆不敢大饮。李庚见晚宴早毕，遂令众将士帐中议事。</p>

议事帐中，众人陆续而至，左一列李礼为首，皆是武将。右一列李智为首，皆是文官。</p>

李庚见大小官员已齐，遂道：“今日首胜，可谓扬我军威。但西夏势大，并未伤其筋骨，诸位可有良策？”</p>

帐下李忠站起。</p>

“昔日我军兵力不足，如今大军压境，明日开城迎敌，定可教他有来无回。”</p>

李庚闻之摇头。</p>

李智起身道：“回禀义父，我军远跋而来，尚未安定。此刻当深沟高垒，避其锋芒。”</p>

王忠闻之，笑道：“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我大军压境，今日又大胜，何不趁势杀敌？如此深沟高垒、闭城不出，与往日何异？”</p>

李礼闻之站起，笑道：“兵法亦云：兵贵在精，不贵在多，西关将士皆是身经百战。且问将军与拓跋交战，所胜几何？”</p>

“我……”</p>

王忠闻之语噎。</p>

李智道：“深沟高垒并非惧敌，实则以待战机耳。”</p>

李庚看向李智，问道：“待何战机？”</p>

“我军远途而来，又是急行，人马皆疲，只是碍于义父之威不显于面耳。西夏士兵，虽整日叫阵，然大军未出，以逸待劳，我军若贸然出击，必然大败。”</p>

“如之奈何？”</p>

“义父勿忧，此非惧敌，实以逸待劳，反客为主耳。”</p>

“西夏士兵于北关一百二十里处下寨，一百余里处有一土山，名曰‘巴平’可埋伏士兵。义父可派一千精兵埋伏于此，皆带上号角，每日人定时，前往敌寨擂鼓吹角，只可骚扰，不可出战，一夜间三五次即可。白日敌军来战，我军闭门不敌，如此三五日，敌军定上下惶恐、人马皆疲。我军则趁此间隙休整，以逸待劳。如此一来若我军夜袭，必然取胜。计曰：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p>

“如此甚妙！”</p>

“待取得敌寨，我军距此以北二百里处丰北川下寨，与西凉州对峙，同西关互为掎角之势，进可取西凉州，退可守西关城。若西凉州攻下，则西宁州唾手可得也。进而徐图兴庆府矣。”</p>

李峻闻李智所言心中惊，这李智同本世子一同入关，不见其出城，为何有如此见解，日后必有大才。</p>

李庚闻之良久，开口道：“王忠领兵三千，深沟高垒、固守西关城。”</p>

“末将领命。”</p>

“李礼领兵一千出兵土山。夜间前往敌寨擂鼓吹角，只可骚扰，不可出战。”</p>

“是义父。”</p>

“王通率军一千，日夜加强西关巡视。”</p>

“末将领命。”</p>

三人领命告退，剩下文武官员皆散。</p>

是夜，李峻独自前往李智营帐，见李智闭目躺在椅上。李峻以为睡着，正欲回身。</p>

“世子殿下既深夜到访，何故欲回？”</p>

“以为义兄舟车劳顿，故不敢打扰。”</p>

李智打个哈欠，“闭门养神而已，世子有事且言。”</p>

“今日义兄帐中所言，甚是为惊，不见义兄出城，为何了然于胸？”</p>

李智笑道：“师父曾言：为人谋者，须通天文、识地理、知阴阳、晓奇门、观阵图、明军事，否，庸才耳。府中挂有西夏地图，此处又有行军沙盘，如何不知？”</p>

李峻闻之笑道：“想我同义兄师出一人，不想义兄如此明察秋毫，实在佩服！”</p>

“世子之才胜愚兄百倍，何不勤勉乎？”</p>

“哈哈哈。”</p>

“世子如何大笑？”</p>

“我若勤勉胜义兄百倍，义兄当情何以堪？”</p>

李智闻之亦大笑。</p>

次日，西夏兵马来关下搦战，当首者乃拓跋臻之兄拓跋怀，其身材魁梧，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关下叫骂，誓要为弟报仇。</p>

西关将士谨遵将令紧闭城门，一人不出。城墙上虽插满旌旗，巡逻士兵皆按住弓弩不发。敌军轮番叫骂，西关将士置若罔闻，拓跋怀骂了一个时辰，不见秦军来战，遂怏怏而回。</p>

是夜，李礼率兵行至巴平土山。探马此时来报，西夏军灯火方灭，士兵歇定。李礼闻之，遂率兵赶往西夏营寨。见西夏营寨果然一片漆黑，只有巡逻处亮着灯火。令将士擂鼓吹角，大声嘶喊。</p>

西夏军此时睡得正酣，闻号角声响，四处惊慌，以为劫寨。立即整集队伍，点兵点将，待其出营，却不见一人，遂收兵回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