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余姚苦诉平阳县 小二闲谈朝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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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峻立志欲往福泽山习武，途径平阳冈，见此地风景甚好，遂停马驻足，不想此处强人剪径，李峻亦被掠去，待李峻醒来，余姚诉说冤情，正欲再问，突然房门打开。</p>

李峻循声看去，一高一矮，一瘦一壮，两人进来，正是白日间拦路剪径两人，只是此时手中不曾携带兵器。</p>

“这就是小女的两位哥哥，余大、余二。”</p>

余大问道：“妹妹为何此间哭啼，兄长门外老远就听着，定是受此人辱骂。纵使这人身份高贵，一人做事一人当，妹妹何必苦苦相求？”</p>

李峻闻之诧异，自己何曾侮辱余姚，定是二人闻余姚哭泣，误以为之。</p>

“公子是大善人，不曾辱骂，哥哥不要错怪。”</p>

“为何此间哭啼？”</p>

“公子所问为何做强人之事，妹妹遂将那知县强买土地之事言之，因言道伤心事，故此间哭泣，哥哥赶快向公子赔罪。”</p>

余大闻之，赶忙道：“白日之事，皆是我兄弟二人所为，与小妹无关，公子要杀要剐随意，只是不要连累小妹。”</p>

李峻闻之，暗忖：这余氏兄弟长相怪异，倒是有情有义之人。</p>

“白日拦路抢劫者是尔等，此间言要杀要剐者亦是尔等，本公子何曾说过一句？”</p>

“本公子既为秦王门客，秦王宅心仁厚，本公子定当为尔等申冤，无须再言抢劫、打杀之事。”</p>

“如此一来，着实为小人之过，公子勿以为怪。”</p>

言毕，拉着余二跪下。</p>

“不必相跪，赶快起身，坐着说话即可。”</p>

两人闻之起身，余姚正要开口。</p>

李峻道：“本公子腹中饥饿，可有饭食否？”</p>

余姚闻之赶忙道：“有，皆是些粗茶淡饭，不知是否合公子胃口。”</p>

李峻闻之，半日未曾进食，哪管什么粗茶淡饭。</p>

“不管何物，填饱肚子即可。”</p>

言毕，余姚转身出去。</p>

一炷香的工夫，余姚备好了饭食，李峻看去，果是粗茶淡饭。一碗稀粥、一碟茴香豆、一碟青菜。</p>

李峻腹中饥饿，也不管什么粗茶淡饭，遂吃了起来。</p>

刚吃两口，李峻问道：“有酒乎？”</p>

余二闻之赶忙道：“没有。”</p>

余姚瞥了余二一眼。</p>

“有些糟酒，不知公子可饮？”</p>

“有且拿来。”</p>

余姚转身而去，拿了小半坛酒来，又拿了个空碗。</p>

李峻拿过酒坛，倒了一碗，只饮一口便吐了出来。</p>

“这是酒？”</p>

“俺就说没有，小妹你非要拿，公子哥儿肯定喝不惯。”</p>

“此酒比不上公子常饮的，只是除了此酒，小女家中也没有别的了。”</p>

李峻闻之作罢。</p>

未几，李峻饭毕。</p>

“有茶水否？”</p>

“只有白水汤。”</p>

“且端来吧。”</p>

余姚闻之，转身而去。</p>

李峻喝了口汤，漱了漱口。</p>

余二见状，笑道：“到底是富贵人家，真讲究。”</p>

余姚闻之，踢了余二一脚。</p>

“你怎如此话多？”</p>

余二遂不言语，李峻见状一笑。</p>

“余姑娘生得如此标致，你这俩哥哥咋……”</p>

余姚闻之脸红。</p>

“小女自幼父母早亡，两哥哥皆是远房叔伯家的，并非一母所生。”</p>

李峻闻之暗忖：怪不得这三人相貌，无一点相同，原来如此。</p>

“本公子问你，此地有几个强人。”</p>

“此处西北五里处，有一伙强人，为首的唤作‘小霸王’毛义，手下有数十个小喽啰，同知县范秀同流合污。那毛义常把抢来的金银玩物背地里送给范秀，那范秀便成了毛义的护身符，本地百姓多次击鼓喊冤，那范秀每次都是充耳不闻，将百姓尽数逐出。”</p>

“此地离秦王府不远，为何不见有人上告？”</p>

“不是没有，先前也要胆子大的，要去秦王府上告，还未出城就被打个半死。那范秀知道此事，每日让毛义带小喽啰四处闲逛，但凡有可疑之人，又是打个半死。”</p>

李峻闻之，怒道：“这天底下竟有如此目无王法之人？”</p>

余姚闻之，赶忙噤声。</p>

“公子小心言语，小心隔墙有耳。”</p>

“本公子乃秦王王府上门客，那小小知县岂敢？”</p>

“倘若公子带些兵马尚可，然目前只是孤身一人。若被有心之人听到，被知县抓去，不管你是天子也好，独自一人也得脱层皮，若是被知县派人打死，更是无人知晓。”</p>

李峻闻之，更是怒火中烧，他日定要铲除此等贼人。</p>

“既如此，姑娘日后可有打算？”</p>

余姚闻之摇了摇头。</p>

“本公子书信一封，余姑娘可愿去王府讨个差事？”</p>

余姚闻之，思忖良久。</p>

“多谢公子好意，小女自祖上居住于此，不忍背井离乡。”</p>

余姚又道：“我等皆是粗人，王府规矩多，若做错事，反倒公子脸上无颜，连累公子。”</p>

李峻闻之，若有所思。</p>

良久，李峻开口道：“本公子有些银两，尔等可做些生意，亦好过做强人。”</p>

言毕，从包袱中取出十两银子。</p>

余二见之，伸手去拿，余姚见状赶忙伸手去打。</p>

“白日劫了公子一遭，此间又拿出十两银子，小女万不敢受。”</p>

“但收无妨，本公子因事外出，数月才回。此银两权当借的，待本公子数月回来，再将银两还回如何？”</p>

余姚闻之，赶忙跪下，余大、余二见状亦相继跪下，李峻赶忙扶起。</p>

“这是为何？此银两是借不是送，待本公子回来，是要计息算利钱的。”李峻笑道。</p>

“纵使是相借，也感谢公子大恩，小女唯有……”</p>

“本公子可不要以身相许。”</p>

“小女唯有做牛做马方可报公子大恩。”</p>

李峻闻之会错其意，却见余姚此时脸颊绯红。李峻见状暗忖：不该如此多言。</p>

赶忙道：“本公子明早还要出行赶路，姑娘先下去吧。”</p>

众人闻之欲退。</p>

“明早弄些肉食，还有那马匹喂些上等草料，都算在利钱里面。”</p>

众人闻之退下。</p>

李峻正要睡下，却见房门推开，余姚见李峻躺在床上，赶忙回头。</p>

“本公子不曾脱衣，姑娘有何事？”</p>

余姚仍背对李峻。</p>

“明日公子出行，巳正时可出，那时人迹尚少，以防遇到强人。”</p>

“多谢余姑娘相告。”</p>

言毕，不见余姚回话，只是慌忙走出，关闭房门。</p>

李峻不禁一笑，遂躺下入睡。</p>

次日一早，李峻仍在入睡，忽闻敲门声。</p>

“公子可曾早起？”余姚问道。</p>

李峻闻之，赶忙起身，因不在王府，故昨夜和衣而睡。</p>

“余姑娘进来吧。”</p>

只见余姚打开房门，端了盆热水过来。</p>

“公子先洗漱吧，早饭还要等会儿。”</p>

李峻看去，余姚还是昨日打扮，只是莫名有股茉莉之香。</p>

“余姑娘身上似有茉莉之香。”李峻问道。</p>

“公子说的是这个么？”</p>

言毕，从身上拿出一个香袋。</p>

“今早去集市，见路边茉莉开得正盛，遂摘下一些，做了香袋。”</p>

李峻接过香袋，见上面绣有梅花图案，做工甚是精美。</p>

“余姑娘还有如此手艺。”</p>

“公子见笑了，民间女子皆会缝缝补补的，小小香袋又有何奇。”</p>

“不知姑娘可否相赠？”</p>

“公子若不嫌弃，且拿去吧，赶早做了两个，公子挑一个吧。”</p>

言毕，又拿出一个香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