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局一个通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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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芙没猜错。</p>

尤妈妈确实已经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p>

首先，虽然夫人和世子很恩爱，但二人成婚眼看就三年了，夫人一直没开怀，这实在不成。</p>

其次，大户人家除了正妻，有几个伺候床笫的，再寻常不过。</p>

哪怕是种地的泥腿子，秋天多收了三斗麦子，还巴不得典个妾快活快活，何况是权贵？</p>

最后，妾和妾也是不一样的。有良妾，贱妾之分。</p>

良妾需要有纳妾文书，甚至有聘礼，有嫁妆，作为主家不能随意将其打发了。</p>

贱妾则简单得多，一般都是奴婢出身，赏两样首饰，给几块尺头，要是再置办两桌酒，那已经是天大的面子。</p>

不过，尤妈妈想着，无论是在家里挑人，还是从外面买人，都只能先当个通房。</p>

想做姨娘，那也得肚子争气！</p>

总之，且有的熬呢，总不能一上来就当祖宗供着，那还不得惯出个心大的？</p>

听到动静，碧荷赶紧起身。</p>

她飞快地抹抹嘴角，又抖落抖落身上的碎渣，脸上堆起笑容，冲到门口。</p>

“姜芙姐姐回来了！你快歇着，我来。”</p>

说罢，碧荷就要伸手去接点心匣子。</p>

绯蕖一闪身，让她扑了个空。</p>

“呦，可不敢辛苦碧荷姑娘。姜芙顶风冒雪取了点心，也不差这一手了，反正她就是个劳碌命。喏，快点进去伺候夫人，别傻站着，让人看了倒要说嘴。”</p>

作为大丫头，而且最年长，绯蕖一向敢说敢做。</p>

别看碧荷一向嘴甜，会卖乖，但对上绯蕖，她老实得像鹌鹑。</p>

不为别的，绯蕖她亲爹替叶氏管着好几个庄子铺子，连尤妈妈都对她很照顾。</p>

《红楼梦》里，芳官曾讽刺赵姨娘，说了那句极为有名的话——</p>

“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p>

但姜芙觉得，其实这话不全对。</p>

都是家奴，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p>

果然，碧荷讪笑着退开了，让出了位置。</p>

姜芙也散去寒意，拎着点心去见叶氏。</p>

耽误到这会儿，叶氏也隐约有了几分胃口。</p>

于是丫头们摆盘的摆盘，泡茶的泡茶，还有人剥了橘子，细细地挑去白丝，一瓣瓣的放在白瓷碟里，煞是好看。</p>

叶氏随意吃了一些，便让大家分了。</p>

姜芙和其他人一起吃着东西，心里默默地想着，其实叶氏这个人不算坏，甚至还算良善。</p>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p>

没有金刚手段，莫施菩萨心肠。</p>

一个上位者，空有良善，却给下面的人太大的权力，最后一定会被反噬。</p>

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屋子的人，总觉得叶氏落得那样的下场，是因为从一开始便埋下了诸多的祸根——</p>

内院里，越俎代庖的乳母，一心上进的丫头。</p>

外院里，贪财胆大的陪房，吃里扒外的管事。</p>

还真是四面楚歌！</p>

而她这个早早就死了的无名小卒，是真的害人不成反害己，还是纯纯替真凶挡灾的炮灰呢？</p>

姜芙正暗自思忖着，身边响起碧荷又甜又脆的声音。</p>

“夫人，奴婢大胆向您讨个赏！奴婢的大哥过几天成亲，奴婢想家去看看，明早一准儿回来，您看行吗？”</p>

碧荷拈着一瓣橘子，笑嘻嘻地问道。</p>

没等叶氏开口，尤妈妈先瞪了她一眼：“不是说脚崴了，连去厨房都去不了，怎么就又能家去了？”</p>

其他几个丫头低低地笑起来。</p>

虽然大家宠着碧荷，但干活多了，谁心底没有几分怨气呢？</p>

如今尤妈妈开口敲打她，众人顿时觉得爽快。</p>

碧荷撅了撅嘴。</p>

叶氏出来打圆场：“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你去吧。”</p>

说罢，又让尤妈妈取来两个小银锞子，一块尺头，一对银镯，叫碧荷拿回家去。</p>

碧荷喜得连连道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