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医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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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p>

“好好好。”</p>

万俟君酌捡了两根树枝，将其中一只递给她，訾尽欢略有嫌弃：“我想使剑。”</p>

“你没有基础，用剑会伤到自己，不可以。”</p>

“好吧。”</p>

在万俟君酌的带领下，加之她自身的聪明，很快便能将剑招记个七七八八，只可惜毫无根基的人，使出的剑有形无实，毫无力道可言。</p>

“明日早起扎马步。”</p>

“有没有什么快速提升内力的方法？那种一下子就能让我成为武功高手的捷径，有吗？”</p>

“学武可没有捷径。”</p>

“好吧，恒心我也是有的。”</p>

“极好。”</p>

没了族长的管束，清古长老一向主张因材施教，只要学生肯学，他什么都教，比如从前不能教的剑术也愿意指点一二。</p>

訾尽欢练剑时只有许太傅过来念叨过几句：“国主，你是将惊尘剑教给君夫人了？”</p>

“是啊。”万俟君酌回答地十分坦然。</p>

“祖训上可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p>

“所以呢？”</p>

许太傅噎住：“所以……随你吧。”</p>

“难得阿梨这么聪明，说不定日后我们可以一起钻研，共同进步呢。”</p>

“国主所言极是。”</p>

訾尽欢对喜欢的事物一向认真，她每日与万俟君酌一道早起练习基本功，未有一日偷懒。</p>

某日清晨，练剑时，万俟君酌和她开玩笑：“既然我将这王室绝学授予你，阿梨是不是也该教我点什么？”</p>

他说的在理，訾尽欢问：“你想学什么？医术？还是蛊毒之术？”</p>

“阿梨想教我什么？”</p>

她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不如我教你吹箫，如何？”</p>

“你还会吹箫？”</p>

“嗯。”</p>

“行。”</p>

他的琴弹得极好，音律极佳，訾尽欢几乎一教他便会。</p>

有时夜阑人静，整个王宫都洋溢着动人的曲调，叫人忘返流连。</p>

他们一起出宫，一起学习，一起逃课，形影不离。他耕种时，她行医，他抚琴时，她吹箫，她作画时，他题字，她胡闹时，他帮腔……</p>

总之，他孤寂的人生，因着她的出现而多出许多色彩，而她原本以为会被禁锢住的人生，没曾想却是更加自由。</p>

嫁入雪国王室几个月后，訾尽欢尚未见识过他们上朝的样子，出于好奇，又恰逢晨间无课，便带着簪花和稻收偷偷摸摸地去前殿看他们议政。</p>

她们躲在柱子后，朝里望，只见一群人围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仔细看，竟是在嗑瓜子。</p>

知晓万俟君酌有嗑瓜子的爱好，没想到上朝时也能这般随意。</p>

簪花不解：“圣女，不是说上朝是很严肃的吗？”</p>

“是啊是啊，他们怎么都在嗑瓜子？”</p>

訾尽欢两手一摊，对二人说：“我也不懂呀，我们再仔细听听，他们在讨论什么。”</p>

朝臣们讨论的议题是：奏请国主不要再嗑瓜子。</p>

万俟君酌正不服气地反驳：“我身体一直挺好，不就多磕了几颗瓜子，我看你们就是没事找事。”</p>

“国主，这瓜子磕多了容易上火，对身体不好。”</p>

“是啊是啊，而且牙缝还会变大，影响国主俊朗的外貌。”</p>

“就是就是。”</p>

众大臣一边谏言，一边拿起身边瓜子，磕得起劲。</p>

这群人好无聊，訾尽欢觉得无趣，悄咪咪地落跑，刚转身就被一名大臣看见，招呼她进来一起商讨。</p>

“君夫人来了，我们叫君夫人评评理。”</p>

想走走不了，真是作孽。</p>

訾尽欢满脸堆笑：“国家大事，我区区女子，不太方便参与。”</p>

这时，有名女大臣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扯进大殿：“什么男子女子的，都一样，君夫人快来给我们评理。”</p>

訾尽欢挠头，心想这般无聊的事，有什么可评理的！</p>

万俟君酌如同小孩子般负气：“夫人你说，我不就是爱磕几颗瓜子，他们连这都不准，是不是很没道理？”</p>

“是是是。”</p>

大臣们见得不到国主夫人的认同，七嘴八舌：“夫人可是医者，自然知道这瓜子磕多了，断没什么好处。”</p>

“是啊是啊，夫人作为狻猊族圣女，肯定更加清楚这磕瓜子的害处。”</p>

“就是就是。”</p>

訾尽欢二话不说叛变，指责万俟君酌：“大家说得对，确实不该磕太多瓜子。”</p>

“夫人，你到底站哪边的？”</p>

“我……我肯定站你这边呀。”</p>

一听说她要站国主那边，大臣们表示不服气：“君夫人，你怎么这样？”</p>

“就是就是。”</p>

……</p>

大殿内闹闹哄哄，像是集市般，十分热闹。</p>

訾尽欢朝簪花使眼色，用唇语说：“我们走。”</p>

见她要跑，刚才拉她进来的女大臣眼疾手快，将人拦下：“夫人莫走，今日定要讨论出个结果来。”</p>

“就是就是，夫人今日定要给出个说法。”</p>

訾尽欢见对方人多势众，决定倒戈，一转身便坐在大臣们一侧，对着万俟君酌说：“我觉得众位大臣说的在理，国主哥哥还是听大家的。”</p>

大臣们如同中了头彩般，欢呼雀跃，直夸君夫人如何如何明事理。</p>

訾尽欢见他气馁，悄悄凑近他耳边：“君子不逞口舌之快，我们可以偷偷嗑。”</p>

万俟君酌无奈点头。</p>

由此，这场持续几日的议题以大臣们大获全胜告终，下朝时大家欢欢喜喜，商讨着明日该想些什么议题。</p>

除了关于国主嗑瓜子的议题，他们也讨论过有关是否需要为国主选侧夫人的问题。</p>

许太傅在朝中人气极高，既是由他提出，朝中自有不少人站在他那边。</p>

“这君夫人才刚进门，又立侧夫人，你们可真是狼心狗肺！”反对的声音也不少，尤其是知道国主也是反对后，反对之声更甚。</p>

“可君夫人尚连葵水都不曾有过，如何担起王室子嗣重任。”</p>

“君夫人又不是一辈子不来葵水，国主又不是明儿个就身体欠佳，生不了孩子，这么着急做什么？”</p>

“国主这般爱磕瓜子，万一身体欠佳，影响子嗣，届时该如何是好？”</p>

又掰扯到嗑瓜子后，众人瞬间心齐，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顺势说：“我相信为了将来能和君夫人顺利绵延子嗣，国主定能改掉嗑瓜子的陋习。”</p>

万俟君酌觉得这群人在演群口大戏，根本不是正经讨论娶不娶侧夫人的问题，只是想要他戒掉嗑瓜子的毛病。</p>

他一边嗑瓜子，一边放出豪言：“我就是既要嗑瓜子，又不娶侧夫人。”</p>

那时绝不妥协的人，就被訾尽欢轻轻说一句，便同意了明面上不再嗑瓜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