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荡天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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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什么？”</p>

擎阙不理解，他觉得此时应该关心，是如何治疗麦瑟腿上的伤势:“你现在感染了，再任凭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没命的。”</p>

“我也猜到了，但……”</p>

“你是怕你的身份无法进入赫顿玛尔，进行正常的治疗，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啊。”</p>

擎阙有些激动，他站了起来，面对着麦瑟。 他知道格罗兹尼没有什么医疗条件，异能者又不能随意出村，那唯一能帮助对方的，就是自己冒险家的身份了。</p>

以自己在公国的名声，能够求得别人的帮助以救治一个受伤的女人，又有什么困难的，只要对方同意就行。</p>

“……”</p>

“擎阙，作为人类，你没必要这么关心一个异能者。”</p>

麦瑟将绷带绑回，她重新穿好靴子，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擎阙想要去扶她，但却被推开了。</p>

“沙漠那边还没有探索清楚。不过，诺斯玛尔剩余的地区也不多了。”</p>

“我们明天的冒险如果顺利的话，可以探索到下一个地区，这样距离瘟疫的源头就越来越近了。”</p>

麦瑟望着北边说道， 北边那较为浑浊的星空，似乎也是瘟疫污染的征兆。</p>

“以你的状态还可以去冒险吗？”</p>

擎阙摇头表示否定，同时他也很疑惑，对方现在似乎比自己还要激进：“越往深处危险就越大，你没有恢复完全就去冒险，到时候我们谁也保不住谁。”</p>

“你要是出意外了，你的同伴们就没有倚靠了……”</p>

擎阙还想着治疗的事。</p>

“擎阙，我们这个群体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麦瑟闭上双眼，轻声说道。</p>

“什么意思？”</p>

“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要实施就有希望，对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更有效率。”</p>

麦瑟走到能看清村子全貌的位置，在夜景的映衬下，她眼中散发出的青光更加奇异。</p>

“这次瘟疫虽然为一座繁荣的城市带来了重大的浩劫。但对我们异能者来讲，并非完全是坏事。毕竟灾难能够使很多人保持清醒，同时也能为我们提供一条获得平等权利的路径。”</p>

“擎阙，牺牲我一个人，让人类对异能者的看法有所改观，你觉得这值得去做吗？”</p>

麦瑟用一种很坦然的眼神望着擎阙。</p>

擎阙瞳孔一缩，陷入了沉默。</p>

“牺牲一个人，换取所有人的利益？”</p>

“……说这个，未免为时过早。”</p>

擎阙很认真的思考，麦瑟的决定，让他不由得感同身受。</p>

自己曾经……也想付出生命的代价，去拯救一群人。</p>

“……不要轻易宣誓，总有一天，你将学会忍受，甚至怨恨。”</p>

“想要守护的，拼尽全力都守护不了……”</p>

“嗯？！”</p>

擎阙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回忆。他感到头疼，随即又恢复正常。</p>

“怎么了，擎阙？”</p>

“没事。”</p>

擎阙冷汗直流，他的脑海里像是电闪雷鸣一般，将他某一天的记忆遮蔽了。</p>

没错，就是来到阿拉德那天的记忆。</p>

“我觉得，你不能做这样的傻事。”</p>

“这听上去是一种宏远的目标，仅凭一个人的努力，一个人的牺牲……是不一定能实现的。”</p>

“我有体会过，我曾竭尽全力去拯救困于滔天洪水中的灾民，我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甚至打算牺牲自己，可最终我却无法挽回他们所有人的生命。”</p>

“作为破败者，这成为了我愧疚一生的事情。同时我也明白，光凭一句誓言是达不成目标的……”</p>

“失败后所承受的疼痛，要比死亡还要剧烈。”</p>

擎阙回答的很理性。</p>

理性之处在于，只有麦瑟答应他接受治疗，他才能带着足够把握继续去诺斯玛尔冒险。</p>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有效率的去援救幸存者，否则只会发生互相拖累的情况。</p>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p>

麦瑟心有不甘，她没等到想要的答案，下意识地扭头以避开对方视线。</p>

“你的想法说得还是不够清楚，我也不知该怎么合理回答你。”</p>

擎阙上前一步:“但你必须得跟我去趟赫顿玛尔，获得有效的治疗才是重中之重。”</p>

“你根本没必要逃避，那个绿头发的小女孩，以前不也在人类的世界生活过吗？”</p>

……</p>

“……！！！”</p>

麦瑟睁大双眼看着擎阙。</p>

擎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对方做出这个举动后，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绿头发的小女孩，出生在普通人类的家庭，因自己天赋异禀被视为异类……”</p>

“在沙漠那会，你中花粉昏倒时，将一股能量注入到我的脑海里，我因此看到了你的回忆。”</p>

……真是不打自招啊。</p>

麦瑟紧皱眉头，一股怨气在她心里涌现。</p>

她不想让回忆过往，甚至想要彻底抹去这段惨痛的经历，但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是无法忘却。</p>

就像一根锥刺，狠狠地扎进她的心灵。</p>

“异能者其实只是个名号而已吧，其实，你们跟人类没有什么差别。”</p>

“你们怨恨的不是人类，而是追杀你们的人，这两者是有区别的。终有一天，你们还是会和人类融入在一起的……”</p>

“够了！”</p>

麦瑟喊停了对方，语气带着大量怒意</p>

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仿佛下一秒就要进行宣泄，擎阙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愣住了。</p>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p>

麦瑟将帽檐压低，以遮住自己的双眼:“你先回去休息吧，尽量睡在离这里够远的地方。明天我们早点出发，早点探索到下一个村子。”</p>

擎阙愣了有足足十秒。</p>

或许是刚才的坦言伤害到了对方，那自己确实是冒失了，“倘若遭遇了危险，我不一定救得了你，你最好再考虑考虑。”</p>

说罢，擎阙走出了草原。</p>

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看着这个男人远去的背影，麦瑟心中波澜万千。</p>

她还是没能释怀，因此，即使面对擎阙的真诚与关心，她依旧选择了放弃。</p>

人类和异能者，是绝对不可能融入在一起的。</p>

因为惨痛的遭遇，异能者也别指望相信人类，或祈求人类的帮忙……</p>

即使是真心想帮助自己的人类，也不例外……</p>

可是，自己又为何选择跟人类合作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