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庆祝中的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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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卓远与白沫玲匆忙离开。在用餐时，他们无意间听闻，近半年来，镇上接连发生了多起神秘死亡事件，受害者年龄在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男女都有，死因相同，凶手至今未被捉拿归案。</p>

引起卓远注意的原因在于，这些死者在去世时皆失去所有血肉，只剩皮包骨，这与吴康之子的死状惊人地相似。</p>

都说城堡的大门只向南开，无理无财难进门。不过，卓远并不需要踏入城堡，只需给门口的守卫一些小费，便能得到最近两起死亡案件受害者家庭的住址。</p>

两人迅速抵达了首位受害者马骞的家。然而，令卓远感到诧异的是，据守卫所言，死者三天前才离世，按常理，家中应当是一片哀痛的氛围。</p>

但他们来到门口，却发现屋内灯火通明，门外宾客如织，热闹非凡。</p>

"自家孩子才去世没几天，家里就如此喜庆，真是铁石心肠。"白沫玲随口评论道。</p>

这话被刚走出那户人家门口的大婶听见，她忍不住说道："小姑娘，不了解情况可别乱说。人家这对老夫妇辛劳一生，几十年都没好好庆祝过生日，现在好不容易拨云见日，难道还不允许他们高兴一下吗？"</p>

听闻大婶的话语中有些古怪，卓远问："我听说他们家前不久刚失去了儿子吧？"</p>

"呸！"</p>

大婶啐了一口，说："提起他们家那个儿子我就生气，真是个败类。他一走，镇上的人无不拍手叫好。"</p>

"怎么会这样？"卓远满腹疑惑地问道...</p>

"他家那个继承人啊，生前每日在斗兽场搏杀，赌博于神秘的幻境，今日欺侮村中的精灵少女，明日掠夺矮人的金币，曾数次被禁锢于幽暗的地牢，释放后依旧祸害四方，不仅是个恶魔，对待双亲亦无情无义。"</p>

"甚至有一回，为了追求无尽的财富，他竟残忍地折断了年迈双亲的羽翼，迫使他们在街头扮演受伤的奇鸟，向过往行人乞求奇异的晶石。"大婶越说越愤慨，引来了一群大叔大娘围观。</p>

卓远与白沫玲见人群渐多，不便再打听消息，于是悄然退出，离开了这片区域。</p>

"那些婆婆妈妈们提到，马骞离世时犹如失去灵魂的野兽，狂食魔晶直至力竭而亡，你说会不会是恶灵作祟？"白沫玲推测着。</p>

"就连城主府的卫队长也曾提及，这小镇连环发生了几起诡异死亡，他们甚至请来了巫师，可捉住的众多恶灵并未阻止死亡的继续发生。"</p>

交谈间，两人已来到第二个受害者刘凯的居所，与马骞家的喜庆喧闹不同，这里家门悬挂着白色的灵幡，灯笼透出哀伤的微光。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一片荒芜凄凉，庭院中枯黄的叶瓣散落，无人清理。</p>

中央坐着一位满头银丝的长者，年逾古稀，他呆滞地瘫倒在摇椅上，空洞的目光遥望着无尽的天空。</p>

卓远缓缓步入，向老人行礼问候。</p>

然而，老人毫无反应，仍然呆坐如初。</p>

"你们有何事吗？"这时，门外走来了一位提着饭盒的六旬妇人。</p>

"您好，我们是想询问一些关于刘凯的事。"卓远坦诚地回答。</p>

老妇人听到刘凯的名字，脸色顿时黯淡下来。</p>

"他已经走了，他生前做过什么，欠下什么债务，都与我们无关，你们走吧！"她的话语刚落，那位听到刘凯名字的老人忽然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唤起刘凯的名字。</p>

"那个恶魔已经不在了，你还念着他，你忘了他曾如何对你拳脚相加了吗？有这样的结局也是你咎由自取。"老妇人对着老人斥责道。</p>

说完，老妇人转而怒视卓远二人，"你们怎么还不离开，这里不容外人打扰，快走吧。"</p>

"大娘，您误会了，我和刘凯并无恩怨，他也没有欠我什么。只是近来镇上频繁发生不明原因的惨剧，所以我受王廷之命前来调查。"卓远果断亮出了王廷的令牌。</p>

果然，普通民众对王廷的威严仍存敬畏，老妇人的态度瞬间缓和不少。</p>

一番交谈之后，卓远大致了解了情况：老妇人与躺椅上的老人是兄妹，刘凯是老人的独子，因溺爱而放纵，导致他长大后无法无天，常常在外作恶，也因此，老妇人与哥哥的关系日渐疏远。</p>

自刘凯去世后，老人承受不住打击，情绪崩溃染病在床，一直由妹妹照料......</p>

关于刘凯离世的情景，与马骞如出一辙，他们在吞噬魔物后，肉身消磨殆尽，灵魂消散。</p>

老妇人还透露，之前的遇害者大多也是如此，由于逝者大多声名狼藉，众人便认为这是因果报应，是神秘力量对邪恶的审判。因此，未曾有过亲属闯入幽冥府邸，要求追捕邪灵。</p>

“这样说来，那个杀人的恶灵，其实也是在执行正义了？”白沫玲以疑惑的口吻问道。</p>

卓远轻轻摇头，回应道：“当你借助黑暗的力量去对抗罪恶，你自己也会沾染那份黑暗。”</p>

整个白天，他们四处探听，造访了众多住户，却未能觅得关键线索。最终只能确认，作祟的要么是一个强大的幽魂，要么是驾驭幽魂的巫师。</p>

“但我发现，这些死者间有个共通之处。”卓远望着白沫玲，提出疑问，“是什么呢？”</p>

“与孝道有关，他们都是对父母不敬之人。”白沫玲毫不犹豫地回答。</p>

“嗯，的确如此。而且凶手必定是安居镇的居民，否则不可能对受害者的家庭状况如此熟悉。”夜幕降临，两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漫步，寻找熙攘人群和灯火璀璨的地方。</p>

“咦？你看，是那个卖混沌的老者。”</p>

卓远顺着白沫玲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众多摊贩之中，一个混沌摊位格外热闹，摊主正是他们早前遇到的那位卖混沌的老人杨兴。</p>

“他的生意真是红火，从清晨到夜晚顾客络绎不绝，我们也去品尝一下吧！”卓远提议道。</p>

二人来到混沌摊前，找到一张小桌坐下。杨兴很快注意到他们，认出他们是白天来访的年轻人，微笑点头后便继续忙碌起来。</p>

不久，两碗热气腾腾的混沌端上桌，白沫玲被香气牵引，急不可耐地拿起勺子。</p>

“我能分享你的混沌吗？”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卓远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动作。</p>

“是你？”来人正是之前有过两次交集，向卓远讨水喝的中年男子。</p>

“当然可以。”卓远淡淡地说。</p>

“多谢！”男子伸手接过两碗混沌，转身离去。</p>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没吃呢。”白沫玲见混沌被拿走，愤然起身。</p>

“算了，给他吃吧。”卓远劝阻了白沫玲。</p>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善？他肯定有病。”白沫玲虽然不满，还是坐了下来。</p>

卓远微微一笑，说道：“还记得我怎么说的吗？他是个有趣的人物。”</p>

“再来两碗混沌！”卓远喊道。</p>

很快，新的两碗混沌送上桌，然而这次，碗刚放稳，中年男子再次走近。</p>

“你说过，请我吃混沌的。”中年男子端起碗，准备离开……</p>

"稍等，这位勇士，您尊姓大名？毕竟我已邀您共享灵泉水，还有那神秘的馄饨呢。”</p>

中年男子停下步伐，未曾回首，只是淡淡地吐露姓名：“严世杰！”</p>

“哼！”</p>

白沫玲并未开口制止，却用力将勺子砰然掷于桌面，双臂环抱，一脸不满地坐在那里。</p>

“无妨，既已承诺款待，就让他享用，我们不吃也无大碍。”卓远宽慰道。</p>

“你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呢？”</p>

白沫玲说完，扭头望向严世杰所在的微光小桌，顿时怒火中烧。</p>

“他怎能如此糟蹋美食。”</p>

卓远见白沫玲动怒，也随目光望去，只见严世杰独自坐在桌边，桌上堆叠着两座高高的空碗，仿佛他已经吞食过无数馄饨一般。</p>

而严世杰眼前仍放着四碗热气蒸腾的馄饨，正是从卓远那儿拿来的，但他只盯着那些馄饨，丝毫没有进食的迹象。</p>

直到前两碗馄饨渐凉，严世杰竟将那从未动过的馄饨径直倒入身旁的木桶里。</p>

细观之下，那木桶已装满了半桶馄饨，显见皆出自严世杰之手。</p>

“此人莫非有病？整天坐在这里，馄饨一碗接一碗，却不食，凉了便倒掉，真是古怪之人。”一位刚买完馄饨的大叔摇头离去时，忍不住瞥了严世杰一眼。</p>

闻言，卓远若有所思地再次凝视严世杰。</p>

“我们还坐着干啥？你不让我吃馄饨，咱们走吧！”白沫玲打算离开。</p>

“别急，反正也疲倦了，坐下来歇歇，现在吃馄饨的顾客也寥寥无几，不用担心占位子。”卓远拉住白沫玲。</p>

“随你吧，我也不算太饿。”白沫玲满脸不悦地坐下。</p>

时光流逝，弯月高悬天际，路上行人渐稀，四周的小摊也逐一收起。</p>

“人都散去了，还不走吗？”白沫玲环顾四周，馄饨摊的客人也纷纷离去。</p>

“看，不是还有人没走吗？不慌，一会儿或许还有精彩的事情发生。”卓远始终关注着严世杰。</p>

“老板！结账！”</p>

此时，严世杰忽然大声喊道。</p>

馄饨摊主人杨兴缓步走到严世杰面前，静默不语地站立。</p>

“算一算，多少钱。”严世杰淡然说道。</p>

杨兴扫视桌上瓷碗堆积如山，答道：“三十八碗馄饨，总计三枚银币八十枚铜币。”</p>

严世杰并未掏出钱币，反而追问道：“一碗馄饨是多少钱？”</p>

“猪肉馄饨，一碗十枚铜币。”杨兴缓缓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