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遭遇战导致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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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囚徒名叫周正，也是西夏的汉人，很奇怪党项为主体的国家怎么会这么放心安排汉人做探子。周正名字起的很周正，为人就不怎么周正了，甚至还有一些猥琐。</p>

根据周正的交代，吴昊还活着，就生活在眼下的东京城里，至于他是如何掩饰身份的就不得而知了，西夏那边的目的是在东京城里解决了他，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只要这个人活在世上一天对于西夏政权都是一个威胁。</p>

周正被带了下去，段成义吩咐优待，自今日起他的餐食顿顿有酒肉，不再动刑也不再用锁链。</p>

段成义身旁有两个心腹，是一对兄弟，哥哥名叫叶知秋，弟弟名叫叶见秋，段成义平时称呼他们为大小叶，叶知秋就是上次被卫仲铭伏击的时候段成义扛着逃命的人，叶见秋就是那个自己跟上来的。</p>

叶知秋见到周正被带了下去，伏在段成义耳边说道：“使尊，您难道忘了皇城司与南衙包大人的约定吗？将此人收入麾下，没办法与那位包府尹交代啊，当初赵使尊可是在御前与包府尹立下的契约，您现在反悔了赵使尊的那里也不好交代，更何况此事官家也知道。”</p>

段成义抬头看向叶知秋，小声说道：“大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实诚了，等到吴昊抓到手，姓周的这个首鼠两端的贼寇我还留着做什么？段某人一诺千金，也分对谁。”</p>

“那您刚才还要立誓？”</p>

“西夏贼子，侵我疆土，杀我将士，害我百姓，本官身为大宋朝廷命官，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本官何必与这些禽兽守诺。就算对他们立誓又能怎么样？当初西夏李氏对大宋效忠的誓言还少说了吗？最终不还是毁约弃盟，那些贼子自己都违背誓言，凭什么本官就要对他们一诺千金。”段成义一番对答，叶家兄弟不敢再说话。</p>

卫昶的假期结束了，依旧是本本分分在南衙左厅当差，有时间就与李松一起找寻西夏人的踪迹，晚上老爹再找机会安排他出门给怀夕送饭。监视他们家的皇城司察子很快就知晓了怀夕的存在，经过几天的观察，皇城司认为这只是卫昶不知何时养在外面的女人。</p>

冯七郎的嘴确实很严，至今为止南衙上下都不知道怀夕曾经在南衙大门外演过一出千里寻夫的戏码，为此卫昶专门在冯七郎得空的时候，请他去脚店里大吃了一顿，去的就是上次李松和任毅带他去的那家汴河边的脚店，二人开怀痛饮了一回。</p>

席间二人聊起冯七郎之前被包府尹杖刑的事儿，卫昶一直很奇怪，作为南衙老吏的他不应该不知轻重的在堂上犯下那种错误，谁料冯七郎竟然说他是故意的。</p>

“故意的？”</p>

“没错，就是故意的。”</p>

“为什么啊？”</p>

面对这个问题，冯七郎自斟自饮一杯，开口说道：“你该知道，包府尹一直不满于我们胥吏私相授受贪赃舞弊的事儿，一直想找个机会打压一下胥吏的风气。”</p>

“你为了让包府尹出气？”</p>

冯七郎笑了，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当然不是，那个犯人本来就是杖刑的，但是我在堂上僭越开口，包府尹肯定着重处罚我这个不知礼数不知法度的小小胥吏，用以打压南衙胥吏的不良风气，对于那个犯人反倒不会重罚了，而且还会有几分同情。事实如我所料，我被杖刑之后，那个犯人的杖刑就少了差不多一半，相当于我冯某人帮他分了一半的刑杖。”</p>

“那犯人给你钱了？”</p>

“不错，否则我凭什么帮他，当初说好了就是我在堂上帮他分担一半杖责。”</p>

这一番交谈让卫昶对于冯七郎刮目相看，以往只知道冯七郎是风月老手，擅长揣摩姑娘的心思，当然也有揣摩不到的时候。</p>

没想到他还能精准的把握住府尹的思路，并且用这本事在南衙大堂上使自己奸计得逞。</p>

这顿酒没有喝到太晚，冯七郎夜里还要去一趟小甜水巷的妓馆，平时他喝酒都是在那边，但是今天毕竟是卫昶请客，冯七郎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让卫昶改在妓馆请他喝酒。.</p>

虽然地方不合心意，但这顿酒喝的还算尽兴。</p>

二人各自散去后，隔壁包间内的三人的酒杯才放下来。</p>

三人中最年轻的人说道：“如何，两位兄长，小弟说脚店饮酒就很好没错吧？如果按照二位兄长的想法今夜去正店，你我兄弟怎么能听到这种南衙绝密啊，真没想到传闻中的包公也会被自己衙门里的小小胥吏耍弄，真是奇闻啊”</p>

“存中，不要妄言”对面二人中最年长的开口道：“今日听到的事，万万不可说出去，切记切记。”</p>

“兄长，忒得小心翼翼，总不能一辈子都如履薄冰，该放纵就放纵。”</p>

对面另一人说道：“存中！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如此顽皮，听话，不要外传今日听闻。”</p>

“《韩非子》有云：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易经》有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成害。存中，听话，不可外泄今日事。愚兄实在是后悔不该请你到这里饮酒，日后我们还是往正店去吧。”</p>

那个“存中”无耐说道：“好好好，小弟三缄其口绝对不说。”</p>

夜里，“存中”在堂兄家的客房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今天在脚店听到的秘闻，总觉得就此忘记可惜了，但是今天两位堂兄的耳提面命让他又不敢不听话。</p>

“存中”本来是要去自己亲兄长那里刻苦读书准备科举的，但是动身时又想起已经许久没见到自小照顾自己的大堂兄了，干脆绕了远路来到东京城探望一下，没想到二堂兄刚好也在家，兄弟三人难得相聚，这几日痛饮了几次，只可惜这两位堂兄饮酒之时还算痛快，平日行事却总是小心翼翼的，与他的作风完全不同。</p>

“两位兄长不准我说，可没不准我写！我先写下来，日后着书立说，一定将这段收录其中”，他兴奋的发现了堂兄话中的漏洞，深夜点燃了油灯，兴冲冲的开始研墨。</p>

如果那两位堂兄在场又得愁了，二十几岁的人，内里还是一个顽童……</p>

张雷生又一次出现在卫家门前，此时已是深夜，他只是远远看着这家铺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深夜出现了。</p>

卫杰初次见他时候认为他是野利遇乞的侍卫，这个想法不能算错，他当时的身份确实是野利遇乞侍卫之一，只不过他是被派去监视野利遇乞的，所以野利遇乞被杀后他当然太平无恙，不但无恙还被委以重任。</p>

但从此他成为了西夏的一个隐形人，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人大多宁可不认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