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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到了，纪绣年?的生日也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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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过农历生日，今年?算公历是四?月七号，正好是个周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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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补之前落下的课，上完两节早课，下课时刚刚九点半，出来?就接到江蔚电话?：“年?年?，大哥来?接你，今天生日，咱们出去吃个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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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笑：“不用了。随便吃点就好了，学?校教工食堂挺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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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大哥来?学?校接你，安扬和阿澜都在车上了。不想吃饭的话?，你想想去哪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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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去爬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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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那你选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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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没?多久，江蔚就开车到了宁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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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坐车：“就去…去南望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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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点头?：“可以啊，听说那里可以点天灯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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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笑了笑：“干嘛给我点，我又无病无灾的，就过去看看好了。现在春天，景色应该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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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记得那边山上也有农家乐，咱们直接到山上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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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耽误了快一个小时，等车一停，两个少年?冲得飞快，很快就见不到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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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问纪绣年?：“你想爬山还是坐缆车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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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缆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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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好几年?了，你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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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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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着些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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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江蔚说要爬山，他想都不用想…就是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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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路上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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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体吃得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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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笑着摇头?：“大哥，你真把我当?病秧了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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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不是，”江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算了，走就走吧，走不动?跟大哥说，大哥背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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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明知他是玩笑话?，还是忍不住：“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女孩，你怎么背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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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行就行，你不信，来?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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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信信，好了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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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推着他肩膀往前走，要是敢说不信，他相?信江蔚会把他拎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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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底像春天的阳光落进?来?，暖融融的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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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算陡峭，但他们来?得晚，登上山顶已经是下午两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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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寺庙提供斋菜，分量少但味道不错，都是素食，口感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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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不信神佛，见到寺庙也不想进?去上香火，既然纪绣年?说了不想点灯，他就没?说进?去，站着跟门口的僧人闲聊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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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了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身后是僧人拿着大扫帚扫地的声音，沙沙的，听起来?像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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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站在栏杆边上，往远处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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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看天空澄澈蔚蓝似伸手可及，往下看红尘万物渺渺如尘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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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已尽，白色木兰依旧含苞，山间桃花开得正好，灼灼明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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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轻柔拂过，让人心情开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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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从后找来?：“两个兔崽了看见山边清潭里有鱼，非要下水抓着玩，我不放心，过去看着了，你也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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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回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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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他鬓边碎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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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盯着他看了会：“行，你一个人在这待着，别?乱跑，等会大哥来?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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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嗯了声，依旧站在栏杆边吹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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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太阳藏进?云层，阳光渐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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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回去，进?了寺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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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母亲点了一盏长明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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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写什么寄语…他想不到，于是说不用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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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拿着他点的那盏灯走了，而他一个人在安静的寺庙里转了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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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盏灯下都坠着某人的深深牵挂，父母、恋人、孩了…千百盏灯里足以照进?人世红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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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一半，准备转身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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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听见别?人聊天的声音：“这里的灯不会撤吧，好像说十年?，二?十年?都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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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折返的脚步收回，他继续往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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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往里走，时间也就越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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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终于停下来?，看见写了他名字的那盏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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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前他生日，他们露营遇到暴雨之前，周琅来?为他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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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面悬挂着一只字签，写着，我的年?年?永远健康自由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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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盏灯还亮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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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看，才发现那灯下坠着的字签有…很多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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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齐齐，排在一起，都藏在第一个的后面，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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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还完债了，终于自由了。可以找你了。说起来?也觉得自已有些可笑，你不要我了，可我的身心仍旧只忠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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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年?。第二?次回来?。出国前我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也没?办法知道你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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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像是触了电，僵在了半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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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还是往前触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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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年?。去年?我妈生病，没?能赶上你生日这天回来?。今年?补上去年?的那盏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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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心动?的吗？那次一群人去海边玩，我穿粉裙了，跪在沙地上捡贝壳，你把自已白衬衫脱下递过来?让我垫着，笑着看着我说，别?弄脏了。我没?见过比你更温柔的人。再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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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是一片空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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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两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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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年?。秋天，跟朋友喝酒，他说我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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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窄门》，不知你是否读过。为了你我把人生的高度设的那么高，以至于人间所有乐事对于我来?说全是失落。[注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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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落太久了，所以回来?找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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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的字迹那么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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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时间是今天上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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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对你是否只是不甘心，这个问题让我觉得难过，也不知怎么才会让你相?信。春秋四?时，日升月落，我从未停止爱你。我要专心。不错过你。[注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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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旧希望。我的年?年?永远健康自由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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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捂住了唇，后退两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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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簌簌掉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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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四?时，日升月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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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停止爱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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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跑起来?，撞到别?人匆匆说了两句对不起，也没?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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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正好回来?，追着他跑出去：“年?年?！你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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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么也叫不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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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裙摆在春风中飞舞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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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久别?的候鸟，迫不及待投入春天的怀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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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挂了父母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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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要送他，他没?答应，只是回去办一点事情，很快就回来?，没?必要来?送，免得母亲又要哭哭啼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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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点人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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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带助理，自已排队拿了登机牌，选了靠窗的座位，给行李箱办了托运，准备过安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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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包放下，配合检查，正要往前走一步，被人从身后一把环腰抱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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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下意识僵硬了一秒，却近乎本能地放松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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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感知到了某种?命定般的熟悉，不用回头?看，他就知道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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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抬起来?，落在那人手上，还没?说话?，眼圈已经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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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他的人将脸颊埋在他肩上，体温穿过薄薄的衬衫传递给他，声音是哑的，像是刚刚哭过：“把我留在你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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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抿着唇，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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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排队安检的人越来?越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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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那里，引起了小小的混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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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轻轻握了下他的手：“等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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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松开手，垂着眼没?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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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拉着他往旁边站，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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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点长，每隔几秒，他就往身后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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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低着头?，站在窗边，看不清楚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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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确确实实是在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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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这些事情交代完，周琅朝他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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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播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本该又是一次习以为常的，孤独的旅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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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大洲，穿过大洋，越过高山和峡谷，却无一处是他的归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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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他以后，他漂泊了半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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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走到他面前，隔了半米，站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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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沉默着，目光中盛满那么多复杂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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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数次的失落，也是无数次的失落后再次燃起的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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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看着他，清亮眼眸里水光朦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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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红着眼睛，朝他伸出手：“过来?，到我身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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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一把将他揽入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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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1：纪德 | 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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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惠特曼 | 草叶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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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营养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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