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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的道德标准,应该是建立在丰衣足食的基础上。人家自己日子都过得不好,你还扯什么无私奉献?”</p>
——大陆简史·批注版。</p>
程峰、陆平等人缓步逼近,合围之势渐成。</p>
远处的凌悦宁眼角微跳,皱眉道:“陈老,您不管管?”</p>
陈寸心反问道:“管什么?他们不是小孩子,你凌悦宁同样不是。你们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同样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p>
潜意思很明显,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只会袖手旁观,一视同仁。</p>
凌悦宁沉默了会,轻声道:“明白了。”</p>
她转身离去。</p>
——</p>
天一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你认真的?”</p>
陈九没有直接作答,自顾自说道:“天人作为以纯粹能量体形式的存在,遨游宇宙不死不灭,可一旦附身至人类身上,便有了弱点,足以致命。”</p>
“近些年来亦有天人被击杀的案例,但与六百年前不同,现如今的你们,似乎拥有了‘复生‘的能力?”</p>
“大概是穹顶之上的那位,研究出什么新花样了吧?类似于人类社会中的‘备份‘?”</p>
天一沉默不语。</p>
因为被猜中,所以沉默。</p>
陈九笑意盈盈,接着道:“现在我很好奇,背叛了天人阵营的你,如果在今天死去,还有没有能力复生?”</p>
天一扫视众人一圈,淡漠道:“有本事在我脱离躯壳、回归本源之前瞬杀我的,场间仅一人而已。”</p>
陈九玩笑道:“我爷爷跟米克加起来,为那个‘一‘?”</p>
天一轻笑两声道:“呵呵,又让你猜准了。不过我敢打赌,后者绝不会动手。”</p>
陈某等人渐渐聚集到陈九身后,目光火热。</p>
少年头也不回道:“那退而求其次,就让你把肉身留在这里如何?”</p>
没等天一回话,有道悦耳女声突然传来。</p>
“不如何。”</p>
话音落,人至。</p>
满头大波浪金发的凌悦宁脚踩高跟鞋,踢踏而来。</p>
她直视着陈九,背朝天一,如宝石般璀璨的深蓝色双眸中,写满严肃。</p>
“九少爷,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别再妄为下去。”</p>
陈九眉头高挑,冷笑一声反问道:“你管这叫妄为?凌悦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立场!”</p>
隔着凌悦宁,天一平静道:“陈九,你知道我的归顺,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吗?”</p>
陈九颔首道:“当然。比方说人类在光能转化方面的研究,在你加入星空学院之前,实际运用场景中,有效利用率从未超过一半。后来正是由于你的帮助,才使这个数值呈倍增状态。”</p>
“再比方说生物进化领域,基因药剂之所以能面世,你天一同样功不可没。要不是你甘愿贡献出自己的本源力量,供那些科学家进行深入剖析研究,人类最起码还要走上百年的弯路。”</p>
“更别提你还招揽了不少同伴加入人类阵营,正面影响不可谓不深远。”</p>
“可是……”</p>
陈九话锋一转,一字一顿道:“那又怎么样呢?”</p>
“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你今天在这里蹦跶的理由。天人,该死。”</p>
天一重复着先前的话,强调道:“你太偏激了。”</p>
陈九平静道:“我也用刚才的话来回你,若功过能相抵,那我今天杀掉你之后,自会去做点好事来弥补罪孽。”</p>
凌悦宁瞥了眼他身后跃跃欲试的陈沉,面色凝重道:“陈九,世间大小道理你都懂,今天我懒得再赘述什么。我只问你一句,以后还要不要出仁安城?”</p>
仁安城是你陈九的地盘,你当然可以仗着陈寸心的纵容而肆意妄为,可你将来有没有出城的那天?</p>
陈九嗤之以鼻道:“呵,少跟我上纲上线。你们星空学院十姓世家、以及安天城内阁要妥协,要保天一,我可以理解。但你们的意志,何时能代表整个人间了?”</p>
“当年便是如此,否则不会召开一场又一场的会议,争论不休。若不是你家老祖宗临时反悔,投出赞成票,敢于人间露面的天人早已死绝!哪至于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的出来蹦跶!”</p>
凌悦宁黛眉深蹙,寒声道:“陈九,先辈们的共同决议,不是你能妄加评论的!”</p>
陈九置若罔闻,继续道:“今天依旧如此。看吧。”</p>
他遥指四周:“老爷子根本没发话,按理说程峰、陈某、陈沉等人不该响应我的杀意,可他们依然毫不犹豫选择的站到我身后。”</p>
“为什么?”</p>
“因为在他们内心深处,燃着熊熊烈焰,名为‘复仇‘!”</p>
凌悦宁面色一滞,觉得事情越发不可收拾,下意识望向场中央。</p>
——</p>
因为陈九这个匹夫再生波澜,并且针对的还是那个在黎明大陆高层中讳莫如深的天一,导致众人纷纷有意识的朝那边靠近。</p>
唯有两人相对而坐,动也不动。</p>
陈寸心遥遥望着那边,轻声开口道:“这几届内阁都从利民角度出发,定下百年国策,主张和平,因此在对待归化天人这件事上,表现得异常温和,大有既往不咎的态势。”</p>
“现在双方眼看要打起来,你这个内阁委员真就视而不见,不动如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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