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若雪丢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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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厕所里的蛆啊？见啥都想吃，咋不馋死你。”赵小芝手里的旱烟杆子往李若兰身上砸去，李若兰一个侧身躲过，吓得连忙摆手：“我没，我不吃了…”</p>

李若兰脚底生风一溜烟的跑出正房，李若雪眉头拧的更紧了：“二婶儿，鸡蛋是不是坏了？也有一股怪味。”</p>

“鸡蛋是在徐寡妇那买的，那女人自己都是臭的，鸡蛋能不臭才怪！”</p>

“来，你吃二婶儿的饼子压一压，你可不能饿着，一会儿还得教人认字呢。”赵小芝温柔地摸了摸李若雪黝黑的齐耳短发，她的女儿模样周正，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没有她看着，说不准怎么被不要脸的李若兰欺负呢。</p>

被赵小芝骂跑的李若兰，已经坐在西厢房的炕边，大凤留了三个鸡蛋给她。</p>

“姑姑三个，妈妈三个，我三个。”大凤把九个鸡蛋安排的明明白白。</p>

“呦，大凤这么聪明呢。”李若兰刮了一下大凤的小鼻头，轻声道：“一会儿姑姑去扫盲班，你在家看着妈妈。”</p>

“嗯。”大凤点头，并把鸡蛋往李若兰嘴里放。</p>

李若兰就着开水，吃了两张大饼子，两个鸡蛋，剩下的一个她揣进了裤兜里，拍了拍身上的灰，系上洗的发旧的头巾，去了村口大队办。</p>

梦里赵小芝献身给林队长，停办了七八年的扫盲班又开了，不让有文化的知青当老师，而是让闲在家里初中毕业的李若雪教村民识字，就是为了让李若雪有文化又漂亮的名声传扬出去，能找个好婆家。</p>

今天是扫盲班的第三天，前两天只来了四个人，昨天晚上，林队长发话了，扫盲班晚上点电灯，方便村民来上课。</p>

林场村前年就通电了，用电灯照亮得花钱，村民舍不得用电灯，有的人家甚至灯泡都没有，这个消息一出，村里的女同志都会来借着电灯做活计，毕竟电灯比煤油灯亮多了，可见今天扫盲班会有多热闹！</p>

赵小芝不是想让所有人都认识李若雪嘛！那她就助赵小芝一臂之力，以此报答赵小芝拿她当牲口养的情谊！</p>

李若兰来到大队办，天也大黑了，大队办最边上一个屋子里亮着灯，里面坐着的有未婚的大姑娘、已婚的小媳妇儿、抱着孩子的妇女、叼着烟袋的老太太、和零星的几个小伙儿。</p>

有纳鞋底子的，有缝补衣服的，还有编筐的，不管大家手里干的什么活，嘴上都不耽误唠嗑。</p>

李若兰藏在墙角灯光照不到地方，她刚一坐下，李若雪到了。</p>

“你们都挤在一起，连个过道都没有，我怎么过去。”李若雪不满道。</p>

“快给老师让个地方。”李若兰夹着嗓子喊了一句。</p>

“老师，我们也不乐意挤一块，那就这块最亮，要不让你二婶儿和队长商量一下，再扯个灯泡？”徐寡妇大声道。</p>

“嘁！”李若雪斜着眼睛嘁了一声，随即像只刚下蛋的母鸡骄傲的走到讲台，在黑板上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林场村。</p>

“都跟着我念啊！”李若雪拿着柳条做的小教鞭，矫揉造作念着：“林场村。”</p>

“林—场—村—林…”</p>

李若兰也跟着念，直到念了55次林场村，李若兰眸子一亮，她看见了李若雪的手捂着肚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