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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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大大，皇叔和阿允没有血缘关系，开文第二章已经说了。】</p>

夜幕深深，凤鸣城府衙的大牢里一片森冷。</p>

刺鼻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p>

鞭子抽击声同铁链撞击声交织在一起，那被铁链吊着的人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着，浑身血淋淋的鞭痕纵横交错，头发胡乱黏在满是汗水的脸上。</p>

楚长卿坐在刑房中央的梨花木椅上，面无表情地闭着双目，如同冷血的阎罗王。</p>

「王爷，人好像晕过去了。」一个狱卒躬身到他跟前。</p>

「弄醒他。」</p>

哗啦一桶水浇下来，何严艰难地睁开眼睛，抬起湿润的眼皮，看向对面的人，胸腔震动，发出低低笑声。「翼王殿下，要杀便杀了，何必浪费功夫。」</p>

「你背后的人是谁？」楚长卿幽幽睁开眼，眸底漠然冰冷。</p>

「哈哈哈哈……」何严大笑，笑声回荡在幽暗的牢房里。「严某独身一人，要说是谁指使，那就是钱财太诱人。」</p>

「拐卖伤害朝廷重臣之子已是死罪，老实招了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p>

「皮肉之苦？受着受着也就习惯了，翼王殿下不是都看到何某的腿了吗？因为这双腿，我受的皮肉之苦还少！」</p>

因为这双腿，自己受了多少嘲笑谩骂，这些富家公子，有几个是有心的！自从被人拖到地上作弄嘲笑时，他心里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p>

「指使你的人是萧氏还是杨善？又或者……是端王楚成卫？」楚长卿无意听他发疯，开门见山地问。</p>

何严听闻，眼中情绪一闪而过，而后又癫狂大笑。</p>

「翼王殿下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呢？我做这些事与端王何干？」</p>

不知是不是楚长卿看错了，在说到“端王”两字时，对方神色明显有了变化，他嘴角缓缓扬起。</p>

果然，有的人越是看似无欲无求，不动声色，野心就越大。</p>

楚长卿悠闲地转着玉扳指，微笑的眼睛里带着阴鸷，「你若指望他保你，只怕是要痴心妄想。」</p>

「因为，他将自身难保……」</p>

印证自己的猜想后，楚长卿转身出了牢房。</p>

无法得到何严的供词，他也不急，只要知道幕后黑手，他有的是法子请君入瓮。</p>

刑房里的黑暗吞没一切亮光。</p>

何严抬头看着漆黑的屋顶，狂笑不止。</p>

他想起那日，高贵的皇子扶起浑身湿哒哒的自己，温柔地对他说，「身残志坚，你比那些四肢健全的人要可贵得多，往后一定有所成就，那些欺辱过你的人也定会得到报应……」</p>

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自己，为了他，死又何妨？</p>

……</p>

深秋夜里寒凉，楚长卿回到程府时已过子时。</p>

客房里的烛火还亮着，如同黑夜里的引路灯。</p>

跨进温暖的屋子，目光巡视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他朝床榻边走去。</p>

被褥隆起，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睡得很沉，露在被褥外的小脸乖巧可爱，长长的睫毛如同黑翎，温顺地覆在眼帘上。</p>

一夜凝重的神情在看到这张脸时，眉目蓦然柔和下来。</p>

半梦半醒间，楚成允感觉一双略带寒气的手将他搂进怀里，是熟悉的味道，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埋在那宽阔的怀里。</p>

「皇叔，你回来了。」慵懒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楚成允没有睁眼，似还在梦中。</p>

「阿允想不想皇叔？」</p>

低沉地声音在耳旁响起，楚成允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想……唔。」</p>

楚长卿将他压在身下，贴着那殷红的唇瓣摩挲辗转。</p>

楚成允被他这么一搅，全醒了，有些幽怨地瞪着那罪魁祸首，看到对方眼底染上的红血丝时，后知后觉地想起皇叔该是忙了一夜，又黏腻地去抱他的腰，「皇叔，那事情都办妥了吗？」</p>

「有了眉目。」楚长卿拉开他的手，用被子把楚成允整个裹住，「身上血气重，我先去沐浴。」</p>

他转身去到隔间，楚成允搓着眼睛，起身穿衣服。</p>

楚长卿沐浴出来时，屋里的案几上正放着一碗热乎的卤肉面。</p>

一身雪白长袍的美人正在一旁摆弄一卷画册。他走过去把人搂入怀里，「皇叔的小心肝儿真是贤惠。」</p>

楚成允痒得缩了缩脖子，「皇叔别闹，快趁热吃，阿允等会有礼物送给你。」</p>

「什么礼物，让皇叔瞧瞧。」</p>

「你先吃，吃了再看。」</p>

楚长卿在自家小心肝的殷切期待下，把面吃了个精光。</p>

「皇叔喜欢吃卤肉？」楚成允眼眸闪亮。「孟澄可真会讨皇叔欢心，连皇叔喜欢吃什么都那么清楚。」</p>

楚长卿笑着把他抱到怀里，手指不停在他腰腹间轻抚，「也就那味，不喜欢也不讨厌，不过皇叔还是最喜欢阿允做的肉包子。」</p>

楚成允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有些得意，「皇叔说他是你的人，何时的事？」</p>

楚长卿抱着他，同他讲述事情的始末。</p>

有野心的人，才有利用价值。</p>

孟澄身为庶子，却一直想要成为南越侯府的世子，不停讨好自己的父亲，不想野心被南越侯家嫡子发觉，卖到了小倌馆。</p>

楚长卿没有说他许了对方什么好处，但想也知道两人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只是一个被卖到那种地方的人，即使以后坐上了家主之位，怕也是会被人笑话的吧。</p>

「阿允不喜欢他，要不是他告诉阿允西市场这么个地，阿允才不会被人掳了去。」</p>

楚成允逮着时机开始告状，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事是巧合还是孟澄知道些什么有意误导自己的，但能让皇叔对他起疑也是好的。</p>

果然在听到楚成允的话时，那双寒潭似的眼眸似乎沉了一下。</p>

楚成允晃着两条腿，将案几上的画拿过来，「阿允见皇叔书房里有好几幅画作，想必皇叔是喜画之人，这是阿允寻了许久才寻到的佳作，聊表孝心，还望皇叔笑纳。」</p>

楚长卿眸光含笑，把画卷摊开，「这就是传闻中阿允花了一千两高价买来的便宜货？」</p>

「……」</p>

楚成允拳头紧了紧，若风那个混蛋又告密，就知道那家伙，不是自己的人还真就不靠谱。</p>

「皇叔怎的这样说呢，这画笔锋行云流水，场面壮丽，又富有深意，是那些人不识货才认为是便宜货。」</p>

不识货的某人，「什么深意，阿允给皇叔解释解释。」</p>

白皙的手指指向画卷一处，「皇叔你看，作画之人是从一角的阁楼，俯视整个湖面，此人必是有远大志向，时节三月桃花纷飞，明明是春日暖阳，画中人却无心赏花，独自乘舟，背井离乡，很是怅然。」</p>

「嗯，所以呢？阿允到底看出了什么深意？」</p>

「是郁郁不得志，有远大的志向却无伯乐问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