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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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两天后，管事尼姑半夜里大声哀嚎，惊动了庵堂所有的人。</p>

红叶挤在人群里，看见管事尼姑被刀划伤的脸，那像是脸上覆了一张渔网，腥浓的鲜血味令人作呕，更恐怖的是尼姑的哀嚎声。</p>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嫉妒疯狂的大喊：“有鬼，有鬼－－－有鬼－－－”</p>

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红叶的脑海里，当她之后再见到小言子，立即投进了他的怀里，用双手牢牢的抱住他。</p>

“是你吗？是你吗？我的天，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做了那种事。”</p>

他用双手捧住她的头，认真的说：“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欺负你。”</p>

“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了，万一你被人抓走了，万－－－天啊！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她带着疑虑惶恐的说。</p>

“不会的，你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p>

“可是－－－但愿没人发现，永远也没有人发现。”她长叹一声，双后合十，真心向天祈祷。</p>

后来这事确实没被人给发现，谁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法来伤人。</p>

再说那尼姑之后也疯了，别人也就相信她真的是被恶鬼缠身，加上她平日素行不良，庵堂对她早有不满，便私下把她送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p>

可也因此庵堂对出入的门禁限制更严了，红叶一个月难得出门一次，与小言子见面的机会也相对减少。</p>

但他们还是想出了办法，小言子在庵堂后巷小门边的墙上挖了一个小洞，做为彼此的秘密通讯地点。</p>

他虽然见不到她，却可以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透过书信文字告诉红叶，她虽然见不到他，却可以知道他所有的一切。</p>

他还是可以借此表达内心的关爱，让她可以从他留给她的东西里，看出他是在乎她的。</p>

然后在见面的日子里，好好倾吐对彼此的思念。</p>

两年很快过了，红叶现在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女孩了，出落的更加标致美丽，而小言子十六岁，正是对感情懵懵懂懂，跃跃欲试的年纪，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望着她，任心底的情愫恣意发酵。</p>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永远的离开尼姑庵。”看着她，他总不忘这样对她说。</p>

红叶每回听了，总是用微笑回应他，但这次她的眉宇间竟泛起淡淡的愁。</p>

“那你要快一点，否则等师父替我落了发，那时候我就只能待在庵堂，哪儿也不能去了。”</p>

“不会的，不会的。”他拥着她，柔柔的说。</p>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计划远不及时局的变化，怎么也想不到分离的时刻已悄然来到。</p>

再次见到小言子，红叶立即感染他周身的兴奋与雀跃，他欢欣鼓舞的说：“我爹娘得到了平反，我就快要可以回家了。”</p>

“家？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红叶若有所失的问。</p>

“当然不是，我流落在此是有原因的。不过，那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我又有了新的未来。”</p>

他雀跃不已，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p>

“你什么时候走？”她终于问出口。</p>

“不知道，当然是愈快愈好。”他想也不想的回答。</p>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p>

小言子终于注意到她的落寞。随即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旦我有权有势，一定回来接你。”</p>

她笑而不语。</p>

“相信我，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p>

她点头，心里却明白自己不过是在敷衍他，谁能预知未来，何况未来对她而言实在遥不可及。</p>

那次分开后，红叶再也没见过小言子，有一天，她在两人联络的秘密小洞中，发现他留下来的东西－－－</p>

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和一张写着‘我走了’的字条。</p>

当下红叶顾不得庵堂严厉的规定，没命似的跑上后山，因为在山顶可以看见出城的路径。</p>

偏偏这天出城的人特别多，几十匹快马和无数的马车，她不知道小言子在哪里，只能放声呐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不见所有的马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