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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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一听忙大声的说道：“大人，冤枉啊！不是小民欺负她，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和她爹，在一个月前突然落脚在咱们这杜鹃村中，说什么她爹生了重病，没法下床，就死赖在咱们的村子里不走了，而自他们落脚后，咱们村里的村民，不是陈大婶家的狗丢了，就是张大娘家种的菜被偷了，这些日子来，咱们一家一户的，丢的对象可多了，这想来想去，就这对江湖卖艺的父女最可疑，今早我当场看见咱们家的鸡在他们的院子里，来个人赃俱获，这下才要将她送到官府去，不小心就撞到大人你们了。”</p>

吴圣良望着跪在一旁，始终默默无语的姑娘一眼，瞧她那身破落又营养不良的模样，莫怪人家要怀疑她是小偷了。</p>

他开口问着：“姑娘，对于大娘的说词，你有话要说吗？”</p>

“我没有偷他们的对象。”那姑娘终于抬起头，双眼无畏的直视他们，虽然瘦弱，但眼中的桀骜不驯仍清晰可见。</p>

原本不怎么有兴趣于民间小事的袁一凡，不经意的看见这姑娘那无畏的眼睛，不禁多看了一眼，心中若有所思。</p>

李大娘冷哼的说：“哪有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的。”</p>

那姑娘坚定且无畏的说道：“咱们虽然穷，可是还有骨气的，宁愿饿死，也不偷不抢。”</p>

袁一凡丢了些银两给李大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别再追究了。”</p>

李大娘见了那些银两，两眼发亮，这些银两可买二十只鸡了，她乐得直道谢：“谢大人明查，小民告退了。”李大娘乐滋滋的跑开了。</p>

“你也可以走了。”袁一凡示意的说。</p>

那姑娘此时竟直视着他，非但没感谢他，反而有些怒意的说：“大人何必多此一举，您这不认定我是小偷了吗？我没偷任何人的对象，自认问心无愧，大人您此举，已经侮辱民女的人格。”</p>

袁一凡的眼中出现了些惊讶的神色，这姑娘看似平凡，其实非然，她不仅有胆量，看来也有智慧，这可有趣了，“你胆子不小，我替你解围，你非但不感激，反倒指责我，而且你知道您现在正在跟谁说话吗？”</p>

那姑娘冷冷的说道：“一位昏官，不明是非，不分黑白。”</p>

吴圣良嘘了一口气。“老天爷，想咱们的名震天下，有谁不知咱们是清廉公正的好官爷，你竟然骂咱们是昏官，不明是非，不分黑白。”</p>

袁一凡不但不生气，眼中反而有丝赞赏：“罢了，此次算咱们不对，姑娘，后会有期。圣良，走吧！”</p>

吴圣良满脸不解的跟在袁一凡身后，大步的远离那位姑娘。</p>

“喂，你就这么算了？”</p>

“算了。”袁一凡一跃上了马。</p>

“喂！不赏花啦？这满山遍野的杜鹃，可难得一见啊！”吴圣良也一跃上了马，两人都有好身手。</p>

“是难得一见，走吧！”袁一凡策马奔去。</p>

“真是的，刚说要赏花的是你，现在要走的也是你，那我是来干什么的啊！”吴圣良没好气的策马追上了他。</p>

－－－</p>

杜鹃村的一角，一处破落的小屋，传来了剧烈咳嗽的声音，燕蝶舞忙放下手边的竹网，往小屋奔去。</p>

“爹，你怎么啦？”燕蝶舞忙倒水，小心点喂着她爹。</p>

她的爹燕南山此时看来气若游丝，似乎已离大限不远，他和蝶舞一样瘦，两人都已多日未好好进食了。</p>

燕南山喝了些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任蝶舞将他扶躺回床上。</p>

蝶舞坐在床边，悲伤的望着和她自小就相依为命的爹。自她八岁那年，他们父女俩就浪迹天涯，靠卖艺为生，她爹的身体一向强健，像座屹立不倒的山一样似的，从没有见他生病过，想不到这一病，竟如此严重。</p>

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仍治不好爹。如今已身无分文，只能靠挖一些野菜维生，可她爹，病的如此严重，不吃些营养的怎么会好呢？</p>

那天，李大娘所饲养的鸡，无端飞进她的院里，她本想就杀了那只鸡孝敬爹的，但又想到自小爹给的教训，昨日要行的正，做的当，便断了杀鸡的念头。当下便抱着鸡要去还给李大娘，没想到和李大娘的突然出现撞个正着，她竟把她当小偷，要押她进官府。</p>

自小爹便告诫她，昨日要有骨气，她铭记在心，想不到那天的官爷，却轻易的就毁了她的清白，把她当成了小偷，那比杀了她还令她难受，所以她心中十分愤怒。</p>

燕南山忧郁的望着女儿，他有满心的不忍，却因病重而说不出口，蝶舞回望着他，露出难得一见到笑容：“爹，您别担心，蝶舞现在在编竹篓，等编好了，就可以卖钱来替您治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