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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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不远处闪动一道火光疾射而至，海面上轰隆大作。</p>

她惊呼，整个人被震得跌倒，刚攀住木塌勉强爬起来，外头又轰隆隆的接连入弯，船身随即剧烈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儿。</p>

是火药！她年头刚起，船身陡地自荡，她惊呼一声，后脑勺‘砰’的撞上了木墙，竟昏了过去－－－</p>

－－－</p>

是背一阵阵的烧灼疼痛，将她的意识从混沌中微微抽出。</p>

“老太姑－－－”模糊间，记忆带着她飘回到刚满六岁的那年春天，她裸着背，趴在床榻上，绿竹院随风作响的竹音飘送进来，幽幽回转－－－</p>

“好疼啊－－－老太姑－－－鸾儿好痛，背好痛－－－”那一针针烙在肌肤上，令她全身发烫，她记得那番疼痛，常是泛麻－－－她淡淡的牵唇，麻了也好，一旦麻痹了，自然也就不疼了。</p>

忽然，一道清雅嗓音，在她的耳畔低喃：“别怕，再忍忍，得让药性渗进皮肤里，慢慢的蚀灼，才能充合除去，一会儿就好了，别怕－－－”</p>

有我在，别怕－－－她长睫轻颤，记忆飞跳，背部仍是痛，脑中却映出了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咧嘴笑时，是那么多让人心动－－－</p>

她要问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问个清楚明白，最重要的是，他话里头那个该死的姑娘，到底是不是－－－是不是说她？</p>

“霍－－－霍连环－－－霍连环－－－”</p>

“他不在这儿，他没事的，别怕，我会照顾你的。”那柔嗓如曲。</p>

是谁？</p>

一只略凉的软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掺着冷香，为凤鸾轻拢发丝，凤鸾终是睁开了眼睛，那雪白的轮廓渐渐清明，女子素衫凝肌，竟是红颜白发，既长且直，如雪缎般的银丝。</p>

“你是谁？”凤鸾欲要撑起自己的身子。</p>

“别动，背上还敷着药呢。”女子出声安抚，唇角静弯：“我适才帮你点了‘宁神香’，你再睡一会儿吧。”</p>

空气里多出来一抹幽香，似檀香，又好像调进来某种淡雅的气味儿。</p>

“我不想睡－－－我－－－不想－－－”她有好些事要问，她得找到霍连环，他－－－他到哪里去了？她不睡－－－可是眼皮好重，仿佛吊着千斤的巨石，怎么也支撑不住。</p>

胡乱呢喃声渐微，悄止，她再次睡去。</p>

－－－二次掀开眼皮，凤鸾已全然清醒，这一觉睡得既足又饱，是自从被霍连环劫来之后，难得的安眠。</p>

一思及那个男人，她的心一促，陡地由床榻上坐起，背部因她突来的举动泛出了阵阵刺痛，她轻抽了一口气，丝被顺肩滑落，背脊一凉，这才惊觉自个儿身上仅着小衣，吓得她险些摔下床榻。</p>

“穿上吧！”斜后方忽地递来衣衫。</p>

“啊！”凤鸾又是惊呼，抓紧丝被赶忙回首，对上雪白女子幽幽的双眸。</p>

“你－－－”凤鸾眩惑着那女子的红颜白发，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原来不是我在做梦，你－－－你是真的。”</p>

女子静笑，主动帮她穿衣。</p>

凤鸾双颊微嫣，欲亲自整理衣衫，背上又是一阵疼痛，只得借助对方的手，为她穿衣。</p>

“谢谢。”</p>

女子摇了摇头，轻语：“你早晚还需各敷一次药，连续十日，背上的不适便能尽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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