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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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伸手瞧了瞧，虽不尽人意却也勉强可行，只希望如此真能蒙混过关出得城去，找个地方静度余生。</p>

但想归想，还来不及踏出庙门，即遭人背后点了昏穴晕死了过去。</p>

待她再醒来，人已被秒钟神秘的老乞儿捏造卖女之说，将她卖入了万 花 楼。</p>

昨日匆匆一瞥，老鸨儿刘嬷嬷只觉得她美若天仙，并未有深刻的印象。今日再现万 花 楼，被洗净了烟灰的花容月貌，刘嬷嬷只觉得眼熟，并未对这老乞儿之女与昨日一身华服归期被藏于上房的仙女相比。</p>

但还是问了胡人血统的老乞儿，这姑娘的眉毛怎会与亲爹的其貌不扬有如此天大之差。老乞儿推说这女儿的亲娘曾经是江南名妓，而这女儿的长相全似她娘，不像爹算是她的造化。刘嬷嬷也就不再多问了，一心只想将这绝丽的美人捧上花魁之位。</p>

便宜购得花魁，刘嬷嬷是满面春风得意，脑中尽是金锭，银两将堆满她这万 花 楼的盛况。</p>

于是不舍浪费丁点时间，马上命人密集的调教向南方琴棋书画。</p>

为了让她早日学成，刘嬷嬷自然也不逼她见客，就怕向南方一天慢上场便要损失多少银两。</p>

想不到出不了城，竟阴差阳错的进了勾栏院！而那个将她贱价出售的胡人又是谁？向南方在万念俱灰之下，无心探究，反正终日隐身于绣阁中学些东西倒也无妨，只是心知学成见客那日必定是自己的忌日。</p>

－－－</p>

转眼间十个月已过，此刻正是乍暖还寒时，向南方披着外袍，倚在绣阁的栏杆上仰头望着天空细数繁星。思及明天是见客的日子，又吐出来一声哀戚的长叹。</p>

自侍婢口中得知军队在潼关城里城外搜查她的行踪月余后已班师回朝多时。</p>

冷烈就像一场梦般的远扬，脱出了她的生命。</p>

而她就这么被困在了这里－－－</p>

抬手看着腕上仍晚好如初的蝴蝶印记，向南方凄然一笑。莫非巫师的话有误，否则这印记为何未消？早该命终，又为何得等到明天自绝？</p>

同样的月夜，同样的望月思人。潼关城龙胜客栈的上房窗口，冷烈正动也不动的昂然挺立，站了不知多久。</p>

“殿下，您该安歇了。”曹建成已荣升为一品带刀侍卫，也和巧儿成了亲。</p>

这十个月中，他不知道陪冷烈来来回回潼关多少次。在他的想法里，向南方定已羽化，否则几乎要嫌烦潼关方圆百里的土地，哪会找不到她的影子。片片已坐上太子之位的主子冷烈不死心，非得寻出个头绪不可，每每回到潼关徒换得绝望。</p>

“殿下－－－”</p>

“去，别管我！”冷烈头也不回的一声威吓，拒绝了曹建成的好意。</p>

曹建成深知再不走人恐怕遭池鱼之殃，晃晃脑袋拱手作揖立即回房。</p>

想当初，找不到向南方的冷烈悲愤之下连贬张扬六级，偶尔经过北城门，犹可见到张扬在城门口扫地，还把断了一臂，自毁华容的玉娘赐给了张扬终老，把家里有两个丑婆娘互斗，又贬官的张扬整得生不如死。</p>

而被掏空了心的冷烈在消沉一阵子之后，脾气已不似以前的温文谦和。谁要得罪了他谁即准备倒霉。曹建成深知个中原由，自是不敢碰这个钉子。</p>

冷烈终于换了姿势，曹建成走后他踱回床榻，双手支在脑后，瞪着屋顶直到天明。</p>

他并不寂寞，以为过往的点点滴滴，向南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莫不时时刻刻丰富他的生命。</p>

可他－－－不甘心，越找不到她就越恨她，何以如此狠心的离他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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